自我朝太祖御极后,又将九边重镇重新加固一次,如今的九镇较之前明,尚要坚固一分。”
说到这里,信国公的语气凝重了几分,朝向崇德帝拱手道:“陛下,老臣所担心的,乃是北虏王庭。
其五十余部落所控弦之士,不下四十万,老臣说的这些,还没有计算那些老弱病残。”
崇德帝点着头,拿拳头重重砸向吐蕃和西域的舆图上面,而后往西一拉,沉声道:“吐蕃和西域,自太祖时期,便想将它纳入我大周的版图。
可惜,那里的气候千变万分,不适合咱们大周将士出征和生存。
早年,北虏王庭入侵吐蕃和西域地区,当时那些国主纷纷派遣使者向我朝求援。
可惜了,当年太祖为了平定中原的乱局,并没有多余的兵力调派过去。
于是拒绝了那些国主的求援,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两处地方,才会被北虏王庭趁虚而入。”
直至崇德帝说完,他的目光仍然紧紧地盯着吐蕃和西域两处地方,最后,才将目光游离在锡尔河上面。
杨瑞和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他突然拱手道:“陛下说得极是,这两处地方,实在不适合我们大周的子民生息。
其地域虽辽阔,但并没有多少适合农耕之地,咱们大周与北虏王庭不同,国朝所有税赋,近九成皆是来自田赋。
哪怕这两处地方皆是被咱们攻克,其一,朝廷总不能将耕农迁去开荒,其二,原住民都是游牧为主,斯以为,这地方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信国公,咱们对北虏,历来是防御为主,而北虏近十年来,除了频繁扣关袭边,倒是与我大周没有较大的战争,而北虏人除了放牧,便只会抢掠边关,你会不会过于担忧了。”
话音刚落,信国公眉头轻蹙,拿眼角觑了一眼老东西,撇了撇嘴说道:“前明的教训,杨阁老莫非忘了?也对,你是文臣,我差点把这给忘记了。”
信国公言下之意,前明就是因为土木堡之变,太后在其中一些文臣的谋划下,宫变夺门,而后再以太后懿旨诛杀那些守城的忠烈文臣。
“你……”杨瑞和一时气结,素来老辣的杨阁老,却被信国公这句暗讽气得脸色通红。
而就在这时,司礼监秉笔太监花备从殿门匆匆而入。
戴权眉头皱起,素来稳重的干儿子,今天怎么如此慌慌张张。
“启禀陛下,西宁伯于酉时四刻,在宁荣街遭遇神臂弓刺杀!”花备距十步远便跪了下去。
崇德帝闻奏,望向花备的虎目,快速没过一丝震怒。
难道是张显?
他了解这位四弟的心机和禀性,他们尚是皇子时期,四弟便是睚眦必报的人。
贾玖当面连着拒绝他三次,按他的性子,必会怀恨在心。
而在神京城有能力,且能够短时间谋划刺杀一位绣衣卫指挥使的人,非他的好四弟,魏王莫属。
杨瑞和嘴角轻轻一抽,旋即面无表情,仿若他听来的,只是一名寻常之人遇刺一样。
王易之则满脸怒气,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然会有恶徒行刺朝廷三等西宁伯,这简直是不把大周律放在眼里。
王子腾的目光快速闪过异色,对于这位贾家年轻的伯爵,神交已久。
不过,他对贾玖的了解,多半是从妹妹的口中所听来的。
信国公一双虎目暴射出精茫,急声喝道:“西宁伯有没有出事?”
“回国公爷的话,据探司事的番子回禀,西宁伯手下二十二名亲军,只有一人尚还有一丝气息,他那名亲军救治回来,多半也是残了。
西宁伯身中两箭,据回报,暂没有性命之忧,西宁伯对赶来救援的绣衣卫和兵马司部属训话,背脊挺直,任由军中的医师,替西宁伯割断弩箭敷药。
西宁伯已经严令,全城今晚实行宵禁,意欲大索全城,探事司的番子急报,此事,尚请万岁拿个主意!”
“荒唐!虽说被行刺之人是他西宁伯,但这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刺杀,竟闹得这般动静?
他要干甚么?实旋宵禁?谁给他的权利?”杨瑞和直接出声,继而转向崇德帝,奏道:
“陛下,西宁伯无法无天,简直是假公济私,其人手握绣衣卫并兵马司,只是让他遇上一个小小的刺杀,他便意欲在京师实施宵禁。
神京城乃京师重地,不比地方,出行人员皆是重臣勋贵,更有军事奏报来往。
他一个小小三等伯爵,想要干什么,此举,实乃胆大包天!
陛下,臣认为,造成西宁伯今天的大权独揽,皆是因为他同时经历绣衣卫和兵马司。
臣提议,去了他绣衣卫指挥使、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两职,只余其税警总队总督一职。”
杨瑞和话音刚落,王易之旋即皱起眉头,先是在心里斟酌一番得失,这才沉吟说道:
“陛下,西宁伯提举兵马司,臣可以见到兵马司在这月余时日,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说他们尚还不能算是强军,但兵马司的兵丁,却是在西宁伯的手底下,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
此举,臣这个文臣尚要佩服西宁伯几分,故臣认为,杨首辅此举不妥,虽说西宁伯下令大索全城,然则,其也是因为心急缉拿凶徒。
毕竟,这伙歹徒竟敢在天子脚子行凶,可见他们已是丧心病狂。
臣,认为西宁伯此举并无不妥之处,只须陛下给西宁伯去一道旨意,着令其,强令部下严禁忧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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