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好替他做一件外衣的,那样太过招摇了,未免会让人起了闲话心思。
抱琴恍然大悟,点着头道:“那姑娘,我现在就去替姑娘收拾,明日换洗的衣物行头。”
……
……
荣国府,东跨院。
邢夫人小院。
邢夫人整个身子躺在铺有软垫的贵妃椅上面。
两名年轻的丫鬟摇着手中的蒲扇,替夫人纳凉。
邢夫人穿着较之寻常轻薄了许多,虽是有着丫鬟替她扇风乘凉,还是让她颇感闷热。
神京的天气,却是愈来愈见燥热。
这时,她瞧见王善保家的神色,略微尴尬地踏进门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位婆子,那个婆子双手端着一尺见方的冰块。
见状,邢夫人脸色不愉,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喝问道:“怎就取回这么一小块的冰块?”
王善保家的连忙躬着身子,恭声答道:“回夫人的话,二奶奶说眼下却是匀不出再多的冰块出来,老爷那边,一早便差人领出了超额的份量回去。
这一小块冰块,尚还是二奶奶自己的份儿,她见我过去要冰块,便就将这块匀了过来,让我带回来给夫人用着先。”
邢夫人神色一怔,诧异道:“府里竟如此缺冰?那为何不让人上街去采买一些……”
话说到这里,邢夫人旋即住口不言,主要是她想起,眼下的府里是个什么情况。
“我就说了,大姑娘都已经从宫里回来了,也没有了那个当妃子的命,咱们贾家还有必要去盖这个劳什子园子?
倒不如省下银钱,留作他用,这不,眼见夏季已至,堂堂国公府竟没有多余的银钱买冰,你说,可笑不可笑?”
邢夫人说毕,抻手将交领的扣子松开了两颗。
王善保家的听见夫人埋怨,换作以前,她必然会帮衬着说上几句闲话。
可是,眼下的她,尚还能够和周瑞家的、来旺儿家的留在府上,皆是因为她们仨跟了个好主子。
如是不然,她们三人早在东府玖大爷整治府里恶奴一事中,等待她们的,不是被打发出府,便是送至秦岭挖煤。
据说,府里许多下人,皆是被送至那个片草都不长的山坳里,整日风吹日晒地挖着山石。
眼下,王善保家的再有对玖大爷不满,她也只能小心奕奕地藏在心底,面上却是不敢轻易露出半分不满。
邢夫人见王善保家的半天不说一句话。
她先是示意后面的丫鬟拿毛巾,就着松开的扣子,伸进衣裳替她擦拭掉背后的汗迹。
继而不满地问着王善保家的。“荣禧堂和那位的冰块,可是十二时辰不间断?”
见问,王善保家的赶紧收回飘飞的心思,连忙答了一句:“回夫人的话,据下面的人说,二老爷的书房里面,确是十二时辰不简断。
不过,据二老爷身边的长随抱怨,今年和去年相比,冰块的份额也是少了许多,比往年的要小了一大半不止。”
说到这里,王善保家的谨慎续道:“我在回来的时候,远远听见玉钏与彩云在说闲话,稳稳听见说。
宝二爷从族学放假回来后,是宝二爷央求老太太,老太太那边发了话,二夫人那边,冰块也是不断地供应着。”
闻言,邢夫人旋即从贵妃椅子上面坐正身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合就整个国公府,就她这位大房夫人,限供着冰块使用了呗?
邢夫人的心底,顿时涌入一股无名之火。
侍奉夫人时日长了,王善保家的一见夫人的脸色,当即心里一咯噔,如是没能把夫人的心头之火祸水东引,最终落不得好的,还是她们这些下人。
念及这里,王善保家才刚升起的一丝幸运,旋即荡然无存!
王善保家的把心一横,压低声音把她听来的一个消息说了出来。
邢夫人听完,脸色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来,诧道:“这玖哥儿还有这个能耐?他手中有着古法制冰的方子?”
“既是这般,为何他不给咱们府里敞开了供应?”
王善保家的赔着笑脸,小心奕奕地说道:“兴许是玖大爷家大业大,一时顾不上咱们西府罢。”
老实说,王善保家的对玖大爷那伙凶神恶煞的亲兵,还有王夫人院里那两位断了手的嬷嬷,素来引以为戒。
哪怕眼下是在夫人的院里,夫人身边的人也绝对可以信任,但王善保家的,愣是不敢明言说半句玖大爷的不是。
“哼,我瞧着不是他给忘记了,而是他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咱们西府,这也合该是他东府先珍造的孽。
早前,不就是他要把玖哥儿逐出族谱,如是他先珍泉下得知,人玖哥儿眼下霸占着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你说,贾珍会不会气得棺材盖都合不拢了?”
邢夫人气哼哼地发着牢骚。
把玖哥儿对贾家那道若有若无的敌意,归究在贾珍早前对待玖哥儿的态度之上。
话又说回来,贾玖还真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一来是王熙凤并没有与他提过西府缺冰一事。
二来,贾玖这些时日来,一直带着平儿忙得不可开交,这些琐碎的小事,他是真的注意不过来。
其实,亦是贾玖不知道,西府在今年因为地窖的原因,原本省着点用冰块,是可以熬过这个夏季的。
只是可惜,荣府的冰窖也不知道是不是透风了还是怎么地,里面原本储存的冰块,许多都在开年后就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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