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薛宝钗也是跟着劝说了一句:“林妹妹说得不错,如果现在让你们敞开了吃酒,没得明儿老太太过府后,你们都还在宿醉中。”
听着诸位姐姐们的相劝,湘云心里却是暗暗着急,蓦地,她计上心头来,想出了一个法子,因说道:“林姐姐、宝姐姐都说得对,既是不能敞开了吃酒,那咱们一会便行个酒令罢,行到谁谁吃。”
“伱这鬼灵精,每人一壶酒,这酒令能行多长的时间?”探春的英眉下面浮起一丝明悟,显然是湘云的小把戏,被她一眼戳穿。
“嘿嘿,一会行酒令的时候,如是有人不想喝,那便请放心,我湘云替她喝了。”说着话的同时,湘云便斟上一盅最爱的醉玲珑—荔枝酿。
林黛玉见状,顿时被湘云那猴急的样子,逗得掩嘴而笑,说道:“罢了罢了,便就遂了她的心意,咱们饭后再行这个酒令。”
诸丫鬟得了林姑娘发话,开始给自家姑娘端去漱口茶,净手盅。
不多时,众人纷纷用毕,落了筷子。
惟有一人不急不慢,正用她那双嫩白的素手,撕着一只炸鹌鹑,而后放至檀口慢嚼了起来。
湘云见状,连忙说道:“琴姐姐,就差你了,你那只炸鹌鹑一会行酒令的时候,也是可以吃的,小螺、翠缕,你们快过去,替诸位姑娘们斟上醉玲珑。”
宝琴闻言,这才抬起螓首来,发现诸位姐妹已然用毕,就差她最后一人了。
随后,她加快了嚼咽,一时被噎到。
小螺见状,神色马上慌张起来,喊着旁边的翠缕替她家姑娘斟茶,她连忙拿手拍着姑娘的背面,借此来缓和一下。
林黛玉等人见了,亦是担心不已,幸好宝琴素手轻摆,示意自己无事,众人这才落下心来。
宝琴从椅子上面起得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将脑袋往后仰了仰,做完之后,她接过翠缕递过来的茶汤,开始饮用。
另一边,自宝琴起身之后,湘云的那双清澈的杏眸,便一眨也不眨地盯紧宝琴的心口之处。
甫一瞧见宝琴仰起脑袋的时候,湘云不由得赞美出声道:“琴姐姐你长得这般壮实,想来,便是因为你吃得多罢。
也是奇怪了,我的身量大体与琴姐姐的差不离,怎么我的心口处就这么平呢?怎么吃都不见她长出肉来,不像二姐姐,见天儿似的每日长一丢丢出来。”
“扑嗤~”一声,湘云的话,直接让吃着茶的宝琴再一次呛着。
素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迎春,她听见湘云妹妹这般羞涩的夸奖,她接话不是,不接话也不是,便只好将自己的螓首,深深地埋进心口之处,扮起鸵鸟来了。
“你呀你,嘴没把门似的。”林黛玉好笑地嗔怪了一句,伸手去掐湘云那张肉乎乎的小脸蛋,继而又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这是玖大哥的丫鬟,晴雯说的哩,晴雯她说玖大哥总是嫌弃她小,才不爱让晴雯暖被窝的,这是香菱说的。”湘云气哼哼地说了出来。
玖大哥怎么能这样厚此薄彼,小,又不是她不愿意长,而是长不出来,她也没有办法的。
湘云话落,诸位姑娘瞬间被羞了个大红脸。
而站在姑娘们身后的丫鬟们,那些懂了男女之事的人,纷纷偷嘴轻笑起来。
惟有翠缕和入画两人,见旁边那些姐姐们笑得奇怪,打破她们两个小脑袋,也是想不通个中原由。
“罢了,咱们还是先来行完这个酒令方是理儿。”探春摆手制止诸丫鬟吃吃的偷笑声,继而揭过这个尴尬的话茬。
“不好,这行酒令不是你赢、便就是林姐姐、宝姐姐、抑或是岫烟姐姐赢,我与二姐姐还有宝琴便从来没有赢过。”
湘云一口回绝,继而就近招手一位丫鬟过来,吩咐着道:“咱们今儿个顽占花名儿,你去把竹雕签筒给我拿过来。”
那丫鬟躬身领命而去。
不多会,丫鬟捧了一个制作精美的签筒及骰盅过来。
湘云一面从她手中接过,一面说道:“我先来。”
“阿弥陀佛,一点,恰好是我自己,我先抓。”彼时的湘云兴趣盎然,早已把先前心口不长内的郁闷心绪,抛之脑后。
只见那支签抬头写着‘瑶池仙品’四字。
“日边红杏倚云栽?”惜春的坐位离着湘云近,将湘云抽出来的那支杏花签念了出来。
惜春垫起脚尖,杏眸一转,翘首望向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大家恭贺,共饮一杯。
“呀,这真真是奇了,还真是准哩,玖大哥目下的身份,不就是尊贵至极了吗?”惜春当即惊呼出声。
湘云的那张脸蛋儿,彼时现出三分雀跃,三份惊讶、三分痴呆、一分羞涩。
随着惜春话落,其余诸人纷纷传阅起湘云抽中的那支花签。
林黛玉与薛宝钗心下惊讶莫名,是巧合,还是这冥冥之中,莫不真是天意不成?
宝琴那张小胖手一扬,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玖大哥正值圣恩隆盛其时,就连这签筒子都会拍马屁哩,咱们赶紧喝了这茬,让下一位抓。”
众人被宝琴那舒爽的气度忍俊不禁,在湘云急眼之下,纷纷娇笑着端起面前的酒盅,共饮了一杯。
湘云嘻哈地笑了几下,便掷起骰子来,看着骰子上面的点数,再数了一下宴席上面的人头,说道:“三姐姐,该你了,你赶紧抓一把瞧一瞧,这下,大家不许与我抢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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