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徐来心想，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我姓林，名劳示，劳动的劳，显示的示，林劳示，不是林老师。”
林劳示笑着解释道：“在徐老师你面前，我哪敢自称什么‘林老师’啊。”
“言重了。”
徐来说道。
他以为自己的寡言能让林劳示感到无趣，从而去骚扰别人。
可谁知林劳示的屁股却像焊在了椅子上一般，一动不动。
他继续说道：“徐老师，你和文老师的新歌我听了！唱得太好了。写得也贼好！要是有机会的话，我俩也合作合作呗？”
“好。”徐来点头道：“下次一定。”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下次也不一定。
“对了，徐老师，你能不能跟我分享一下，你那唱功是怎么练的？”
林劳示说，他听说徐来从前并没有学习过声乐。
他很想知道，一个非科班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厉害的唱功。
徐来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开挂了。
想是这么想，但他不可能真的这么回答。
正当他思考着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小徐，你来那么早？”
回头一看，来者正是不久前和他有过合作的文佳雨文歌后。
“文老师！”
林劳示适时问好。
“你好。”
文佳雨点点头，露出回忆的表情，随后说道：“你叫……林劳示，对吧？”
“对对对，能让文老师记住，是我的荣幸。”
林劳示拍马屁道。
不过，文歌后受过的马屁实在太多了，他拍的这一下，并没有引起她的什么反应。
“你的那首《半程》，写得还不错。”
说着，文歌后提醒似地对徐来说道：“他的《半程》和你的《虫儿飞》，是今年流行音乐奖最佳新人新作奖的获奖热门……嗯，公认的。”
徐来听出来了，她加上那句“公认的”的意思是，她自己并不这么认为。
林劳示也听出来了。
他的表情不变，仍然笑嘻嘻地说道：“那都是各位老师的谬赞。我的歌曲哪能和徐老师的比呀？”
这时，又到场了一位歌手。
林劳示抬头一眼，“哎哟”一声，对徐来和文佳雨说了声失陪，便朝着那位刚到场歌手那里去了。
见林劳示的高瘦身影走远，文佳雨才在他刚才的位置——也就是徐来旁边——坐下。
她身体往徐来那边挪了挪，头也轻轻靠近徐来的肩膀，低声道：“他是启明的人。”
启明的人？
谁？
刚来的那个歌手，还是林劳示？
从文歌后的表情和语气当中，徐来猜测答案应该是后者。
林劳示，是启明的人？
徐来表情不变，但在心里皱了皱眉头。
现在圈子里很多人都听说了启明和他不对付——虽然他们大都不清楚原因——林劳示作为启明的歌手，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既然知道自家公司和我不对付，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套近乎？
为什么还要来拍我马屁？
换做没什么心机的人，可能会误以为林劳示刚才的拍马屁行为是在示好。
但徐来仔细观察过，林劳示在说自己的歌曲“哪能和徐老师的比”的时候，嘴角是带着一缕莫名的笑意的。
仔细回想一下，那抹笑意看起来……
似乎有点像是……
嘲讽？
“他的那首《半程》，很厉害吗？”
徐来低声问道。
“怎么说呢……还是那句话，按照普遍的观点，今年的最佳新人新作奖大概率不是发给你的《虫儿飞》，就是发给他的《半程》。
“真要说的话，在我看来，《半程》的质量绝对不如《虫儿飞》。这不是什么恭维，我这话也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的，客观来看，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夸我？”
徐来笑道。
“你也可以反过来夸夸我。”
徐来点点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夸赞道：“嗯……你眼光不错。”
“……”
这是在夸我吗？
文佳雨无奈心想，我怎么感觉更多地是在夸你自己呢？
五分钟后，前几排的受邀嘉宾基本上已经全部落座——只有第一排还空着。
接下来入场的，便是手持门票的歌迷、网红、乐评人等等。
观众席也全部坐满人了，这时，坐在第一排的领导们才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缓缓入场。
应到的人全部都已经到齐，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终于走上舞台，宣布着颁奖典礼的正式开始。
文佳雨看了一眼徐来，拍拍他的胳膊，说：“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反正紧张也不会改变结果。”
“心态倒是不错。”
文歌后自嘲般地一笑，说：“我的心态就没你那么好啦。都还没有开始念获奖者名单，我的心跳就已经开始‘砰砰’加速了。”
“你今年角逐的，是最佳女歌手吧？”
“对，还有最佳单曲奖。”
“都是竞争很激烈的奖项啊。”
“是啊。要是竞争不激烈的话，我就不会那么紧张了。说实话，流行音乐奖的最佳女歌手和最佳单曲奖，我已经提名过两届了，这是第三届。”
连续陪跑了两届么……
“事不过三，今年这两个奖项就是你的了。”
徐来说道。
“借你吉言。不过，我的水平我还是很清楚的。”
文佳雨无奈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能早点合作，早几个月拿出《因为爱情》的话，我今年或许还有一些希望。至少，最佳单曲奖这一块，我谁都不虚。可惜啊，没有如果。”
徐来默默点头。
但心里却想着：姐姐，你想多了。
就算你几个月前能看上我，来找我合作，我也没办法拿出《因为爱情》来。
当时我都还没有从金属音那里搞到这首歌呢。
徐来和文佳雨聊了半天，到此，台上的两位主持人才终于讲完开场白，请出了开场嘉宾——一位歌王——进行开场演唱，以此热场。
看到有人上台唱歌了，徐、文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嘴巴，安安静静地听歌。
这位歌王，徐来是认识的。
可以说，他是少数在徐来入行以前，就被徐来听说过歌手。
他叫“吉宏祖”，以粤语歌而闻名，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超一线歌星。
而在粤省，他的热度更是奇高，歌曲常年霸占各项榜单的TOP1。
这还是徐来第一次现场听他唱歌。
一曲过后，徐来在心里暗暗感叹：“有点厉害啊……”
在一众歌王歌后当中，文佳雨的唱功已经很不错了。
而吉宏祖的唱功，却较她更上一层！
“都差不多能和有金属音加成的我五五开了。”
徐来这时才发现，即便是有金属音加持，他的唱功在全国范围内，也不一定能够无敌。
长见识了呀。
此时此刻，舞台上，两位主持人已经拍足了吉宏祖的马屁。
“……接下来，我们就要开始颁发第一个奖项了！”
女主持人笑着说道：“我们今天要颁发的第一个奖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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