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楼吗?”
百晓生回过味来低声念叨道,
同时也是暗自思考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
“姜大人,本就是年老体衰,宿醉之后更是耳晕目眩,再加上一夜操劳之后,定然是腿脚发软,想来从楼上失足跌落,也是合情合理的……”
骆粥幽幽道。
“这件事,便交由王同知去办吧。”
“毕竟伪造现场之类的差事,王同知还是很拿手的。”
“此外,你百晓生近几日,着重盯一下上京城市井间的风向……风波将起,只恐城中生变。”
骆粥一边饮茶一边细致的交代着后边的安排,一直谈到深夜,众人才领着各自的任务退去。
“便先拿这正二品左都御史的命,当做明日早朝的开胃菜吧……”
骆粥眺望着皇城的方向喃喃道。
……
翌日,
大殿,
如昨日一般,朝堂之上依旧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毕竟曹正淳送上的那笔银子他们还不知晓,北伐粮草的事情仍旧还没有解决,大朝会自然而然的延续了一天。
朱明还没到,殿中数百名朝臣便商讨着具体的章程,总而言之,也就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朝廷掏银子,多少都不嫌多,也不管从什么地方省出来,都是可以的,但是要想从自己兜里拿银子出来是决然没有那个可能。
“陛下,驾到……”
当宦官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朝堂安静了片刻,行礼之后,鸿胪寺的官员出列唱和,随之而来的便是宦官继续问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
工部一个官员率先出列道。
“禀陛下,依照您昨夜的旨意,如今在城外用于避暑的行宫,已经停建了,莫约能剩下三十万两银子。
“可算下来还有九十万两银子的空缺……”
“依照臣的意思,要不然还是添上一些秋税,还是说将正在修缮的官道停一下,又或者说是将南边的堤坝停一下,先满足北伐所需……”
在户部尚书的示意下,
走出一个主簿出声禀报道。
“哼,你户部自己没法子,便停我工部的工程,到真是好算计!”
话音刚落工部的人就不乐意了。
“钱大人,这话您可就说得没道理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各部争论起来,谁都不愿意担责,谁也不愿意吃亏,群臣吵闹之下和菜市场没有区别,唾沫横飞,全然不顾朱明越发阴沉的面色。
“有趣,有趣,诸位大人在争下去,是不是要撸起袖子打上一架?”
“本官倒是乐得看上一出免费的好戏。”
骆粥从大殿之外走来拍手道。
“你……怎么?”
有人听着熟悉的嗓音寻声望去,看清楚大殿之外站着的那个人后顿时愣在当场。
“国子监的事情查清楚了,本官自然是要出狱的。”
“怎么,诸位大人不乐意看见本官吗?”
骆粥戏谑道,
一边说一边往大殿走去,
“骆大人,您说笑了……”
方才出身询问那位大臣讪讪地笑了笑不敢再问,骆粥所过之处,殿外那些低品级的朝臣皆是畏畏缩缩的躲在一旁,原本拥挤的殿外,顷刻间便分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
“臣来迟了。”
“还请陛下恕罪!”
骆粥跨过门槛走到大殿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龙椅上那个面色铁青的男子躬身跪倒在地,整个过程中,都没有看那些又惊又怒的文武百官一眼。
“爱卿,平身!”
朱明俯身望去,只见那跪倒在地满身戾气的少年郎,与那些此时畏畏缩缩,至少确是对自己极尽敷衍的朝臣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你刚刚出狱,身子骨还没缓过来,迟到一些也能理解的。”
朱明宽慰道。
“陛下,您误会了。”
“臣今日起的挺早的,只是路过姜大人府邸的时候,陡然听闻了一个噩耗,便去查探了一番,这才迟到了……”
骆粥起身解释道。
“什么噩耗?”
朱明下意识的问道。
与此同时众人的目光也是一同落到了骆粥身上,早些时候便有人注意到了姜子明的缺席,却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大朝会的事情之后,不论成与不成,他都应该在准备辞官的事情,没来早朝也在情理之中。
“姜大人坠楼死了……”
“死相也挺难看的……”
骆粥幽幽道。
“嘶……”
话音落下群臣面面相觑,心中已经震惊的无以复加,却也没有任何一人敢打断那少年郎的说话声。
“臣入府的时候,正好碰见里面的下人在收敛尸体,当尸体被转过来的时候,”
“已经是面目全非,五官凹陷,本就是八丈高楼,仰面坠下,便是脑袋也破开了一个大洞,那脑浆子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骆粥不疾不徐的叙说着,轻飘飘的话语落到众人耳中却是掀起滔天巨浪。
前脚姜子明请旨诛杀他,
后脚他骆粥一出狱,
姜子明便坠楼而死?
这话便是傻子都不信。
以往的时候他杀人还讲一丁点规矩,至少编排一个像样的理由出来。
如今杀一个正二品的肱骨之臣,竟是他娘的,编一个三岁小孩都不信的瞎话,这不是欺负人吗?
“啧啧……”
“可惜……”
“诸位大人,往后再也看不到姜大人那副嘴脸,哦,不,那和蔼的面孔了……”
骆粥望着群臣甚是惋惜道。
“你……”
有都察院的御史忍不住指着骆粥道。
“哦?”
“这位大人的手,是在指本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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