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璃：“？”
这手炉的风格一看就跟那兔子手炉出自同一个匠人之手。
……这是什么意思？
沈月璃正茫然的时候，穗穗一路小跑着过来，兴奋道：“小姐小姐！最新消息！”
“嗯？”
“连小将军好说歹说没能让侯爷开棺验尸，侯爷最后气极了，说连小将军一个外人，没资格看大小姐……然后，然后……”穗穗啧啧道，“然后，连小将军说愿意娶大小姐！”
沈月璃：“？？？”
连樾，娶沈青曼？
还是死了的沈青曼！
“宋玉珠又蛊惑他、给他施加压力了吧？”沈月璃感到好笑，“也不知沈青曼使了什么手段，让连樾对她这般死心塌地。”
“对，宋玉珠的人昨晚又去找连小将军了。听说沈青曼是连小将军的救命恩人，所以连小将军才格外对她不同呢！”
沈月璃一顿。
“救命恩人？”
“是啊！”
沈月璃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小姐？”
沈月璃摇了摇头。
连樾若是真的那般注重恩情，又岂会那么对她……嗤。
沈月璃拿起猫儿手炉，想问问暗卫知不知道是谁放的。但沈月璃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
她猛地直起了身子。
“穗穗，你去查，沈青曼救连樾是否是去年春天去城外踏青的时候。”
穗穗那时还没跟在沈月璃身边，还只是个琉璃苑最末等的粗使丫鬟，这样跟着主子一起去踏青的事，是万万不可能落在她头上的。
但是穗穗也仍旧知道，那次踏青是连家跟沈家特地给刚刚订婚的两个孩子培养感情的，沈月璃跟连樾都去了，而那时沈青曼说在家里无聊，想跟沈月璃一起去玩，沈月璃也带了沈青曼一起去。
当时沈月璃去了城外踏青，回来就重病了一场，好几天没下来床，急得幽蘅公主不眠不休守了好几日。
后来沈月璃醒来之后，却得到了连樾要让她退婚的消息……
穗穗一激灵。
难道连小将军要跟小姐退婚，是跟那次踏青有关？
*
沈青曼的尸体已经被送回了侯府。
但沈青曼真正的尸体，早已被烧掉了。停在沈家棺材里的，是一个易了容的女尸。
柳云风此人医术了得，也学得很杂，甚至还会一些正骨易容以及伤口缝补之术。
他将那个跟沈青曼体型差不多的女尸的脸按着骨头挤压、削骨成沈青曼的模样，再用药水浸泡、拉皮，一点点捏出沈青曼的模样。
沈月璃叹为观止，简直可以称之为邪术。
不过自然，想要做到这么像甚至完全一模一样，活人是做不到的——
柳云风这是差不多把那女尸的头骨整个儿捏碎了重新粘一遍才成现在的模样。
而且“沈青曼”的额头上还有一块很大的疤，作为“自尽”的伤口，遮掩住那唯一的瑕疵，然后再套上沈青曼的衣裳——死人不用担心气质会跟沈青曼不符，只看脸，简直就是沈青曼本人。
所以当开了棺验尸的时候，众人看到的就是一具微微腐烂的“沈青曼”。
连樾一怔。
“看好了？”沈川压着怒气。
面前的人若不是连樾，他早就将人丢出去了！
连樾怔愣地看着棺材内浑身上下，唯有额头受了伤的“沈青曼”，想起宋玉珠的小厮描述的“浑身没一块好肉”，这……
棺材内的“沈青曼”闭着眼睛，神色安详，并没有多少痛苦，哪里像是活活被老鼠咬死的？
“连小将军可还要再仔细检查检查？看看衣服下面可还有伤？”月九抱臂站在棺材旁边，嘲讽道：“我家小姐虽然重病在床，但是小姐说了，但凡大小姐身上有旁的伤，就全都算在她头上好了——连小将军请，胳膊还没看呢，还有腿……您现在可是大小姐的丈夫了。”
连樾神色复杂，面色涨红。
“……不用了。”
他对沈青曼最是克己受礼，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更谈何去看沈青曼的胳膊腿，这对尸体着实亵渎。
单是看表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怎么能不用？”月九冷笑，“嘴长在连小将军身上，可真是怎么说都行，说查验就查验，说不看就不看……可怜我家小姐郁郁寡欢，百口莫辩，还被丽妃欺负，又晕倒了呢。”
“月璃晕倒了？”沈川一愣。
沈凭澜也立即看向月九。
他们对沈月璃紧张不已，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棺材再度被合拢，连樾怔怔地盯着棺材，耳边尽是月九描述的沈月璃的惨状。
“外面的风言风语公主都不让小姐知道……但哪里能压得住。”
“小姐本来就伤心着，听着外面的话也很难受……昨个儿上午还吐血来着。”
“宫里还有那么多人看小姐的笑话呢！”
沈川当即就想把沈月璃跟幽蘅公主给接回来。
但是接回来之后呢？
让沈老太太再次闹她们吗？
沈川一时间犯了难，沈凭澜则立即进宫去看望沈月璃。
连樾误会了沈月璃，非要开棺验尸结果却闹了场乌龙，规规矩矩地磕头道歉。道歉完了，想了想，也跟着沈凭澜一起进宫去给沈月璃道歉去。
“属下查到，散播大小姐被老鼠咬死的是宋姨娘的人。”月九忽然道。
沈川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宋玉珠这是给公主下毒，没害死月璃不成……还要用她自个儿女儿的死再次害月璃啊！”
连樾的步子一顿。
他娘也说过类似的话……
此时此刻，亲眼看到沈青曼无恙，证实了宋玉珠说的是假的，连夫人的猜测跟沈川的话渐渐浮上他的心头。
……连樾感觉自己的脸啪啪地疼！
*
“连樾还真是古板呐。”沈月璃听着穗穗的实时禀报，叉了块蜜瓜吃，“这都成了沈青曼的丈夫了，还扭捏个什么劲呢，想查不得好好查嘛。”
亏得她还特地在那女尸手腕上点了个跟沈青曼的一样的痣呢。
“不过，那女尸得赶紧解决了。”
省得夜长梦多，再出什么纰漏。
宫女匆匆走进来，“小姐，丽妃宫里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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