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昇没想到赫连康健会如此强硬。连忙扭过头看向大法官贺学富：“这个，大法官，您博学多闻，学富五车，您给讲讲？”
贺学富点了点头：“据我观察，确实如主裁判所说，两位人质并无明显差异。”
好嘛，这复读机了属于是。
却听大法官又将烫手山芋甩给了王存山：“至于赫连城主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另一位交换人员还在警察局扣押。出于法理上的考量，需要王局进行评判。”
王存山猝不及防接过了击鼓传花，整理了下思绪说：“赫连长生少城主，确实是本案疑犯不错。这种交换要求，我警察局是不能同意的。
除非...除非现场双方达成共识，阮氏对家主被毒杀一案进行撤案。这民不举官不究的...我的意思是没有苦主的话，自然警察局就会释放相关人员了。
所以，主要还是要看正反双方能否达成一致意见。”
传了半圈，又回去了。
“我，我方坚持要求，一换二。”赫连康健仍旧伸着手指。
得，这还怎么谈判，谈崩了。
...
...
日暮开始西垂，天光翳翳。一条泥泞乡道的边上，停着一辆老旧的蒸汽汽车，车内的小林记者摊开本子，放在方向盘上记录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马路的尽头，飘起了一缕烟尘。蒸汽机的突突声，伴随着部队行进的整齐脚步声，轰鸣着从远处传来。”
“这里是前往听雨庄园的必经之路，寻常来讲，除了庄园的主人、仆人和宾客外，没有人会出现在这条路上。”
“但笔者耳力所闻，赫然是不下千人的城防部队正要穿过这里。”
小林记者咬了咬笔杆末端，心中庆幸：胡董果然是深谋远虑，赫连城主知道自己无法从谈判桌上得到他们想要的，一定会诉诸武力。
“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就从战场上得到。这句话，显然是赫连城主此番调动城防军的目的。”
小林记者这样写下，落笔却不再继续。因为在不知何时弥漫起的烟雾中，一把匕首已经冰凉地贴到了他的脖子上。肾上腺素陡然激增，让他瞬间暴起了冷汗。
“字很好看嘛，小弟弟。”身后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女声。
小林记者惊骇：“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人吐出一口气，一个眼圈打在了小林的后脑勺上：“别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你们报纸又不是没有报道过异能。也别问的那么仔细。
打听得越多，死得越快。”
小林猛踩刹车，转动拉杆，老旧蒸汽汽车突突突地启动起来。女人的匕首深深滑进他的气管：“小弟弟真不可爱，让你乱动了吗？”
“记者是一个崇高的职业。”小林嘶哑地吐出声音，“我愿用生命去捍卫。”他重重地踩下气门，汽车乌乌的冒着白烟，马力全开地撞向路另一边的石头。
轰地一声响，蒸汽机爆炸的声音闷响着，一个锅炉盖子被气柱喷向了天空。
...
...
谈判现场内，胡昇试图挽救一下：“赫连城主，赫连城主！再谈谈，再商量商量，这个问题总是要解决的。
大家都在海月城中讨生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不能提出一个对方无法接受的条件不是？”
“这个条件，阮氏不得不接受。”赫连康健底气十足。
“既然你还有别的筹码在手上，不如亮出来称称，看看阮氏答不答应不就得了？”一旁有一个财团老板起哄。
紧接着有人跟上：“就是嘛，赫连城主老是这样不亮底牌，这场谈判也进行不下去不是。”
财团之间的关系，是动态平衡的。
在面对强权时，他们会自然形成一种天然的同盟。就好像所有财团都给了面子，参加这场天然有利于阮氏的谈判。
但如果一个大财团有了漏洞，其余的财团就会如秃鹫般前仆后继的前来食腐。
尤其是阮氏这样海月城顶尖的财团，如果发生了难以为继的大问题，那么这种巨人的鲸落，将瞬间壮大其余的势力。
胡昇深知阮氏有把柄握在赫连康健的手上，不然阮正兴老爷子也不会选择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连忙说：“谈判的筹码，既可以有台面上的，也可以有台面下的。这种浅显的道理，在场各位老板都懂得，有些事既然不适合拿到台面上说，必然有它的原因。”
赫连康健戏谑地看了眼打圆场的胡昇，然后正视着陷入忧郁、做不出决定的阮正德：“我已经给出了自己的诚意与条件，就看阮氏应不应了。”
阮正德面露为难，强颜欢笑地安慰着一旁焦急的阮芜。
“既然双方在这项议题上存在较大争议，按照议事规则第二条：由裁判席对赫连城主提出的一换二要求进行投票。”胡昇连忙制止住这个话题，示意两位裁判助理进行投票。
“我反对。”大法官摇头。
看着赫连康健意味深长的眼神，警察局长王存山低下头说：“我弃权。”
王存山这软柿子！胡昇有些气恼，只能接着说：“既然裁判席无法达成一致意见，请现场陪审团进行投票，请各位准备下自己的投票板。”
小丽走了出来，准备履行身为记分员的职责。
“不用了。”赫连康健突得站起了身，“这个一换二，我换定了。”
他抽开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几步，面向正门：“诸位应该都知道，阮氏因为新面世的第二代差分机，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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