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离眉头一蹙,“变了?”
“是啊。”老汉语重心长道:“要说繁华,以前是真繁华,我们老百姓口袋里也都有钱,可自打新县令上任后,对我们增加了不少赋税,我们卖东西赚的银子要抽七成上交给县令爷,余下的三成还要经常受官差的剥削。”
“你说说,我们哪能赚到什么银子啊?”
说到这儿,老汉红了眼眶。
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忙活,到最后,连成本价都赚不回来。
银子都被县太爷和这群官差给抢了去。
他心里能好受吗?
闻言,暮离震惊不已。
“收七成?”
这些日子她在镇子上摆摊做生意,对朝廷收税这一块多少了解一些。
像她这种小商贩,朝廷只收一成,其余赚的银子都归自己所有。
收七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她看着陈萧,问道:“陈公子,大周朝在商品税这一块有没有统一标准?”
陈萧声线清冷。
“没有。”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老汉,“但最高不得超过三成。”
“据我所知,前县令还在任上时,对小商贩收税的标准不足一成,现在收到七成,确实高的吓人。”
老汉重重点头。
双眼饱含热泪。
“可惜啊,这么好的一个人……早早就走了。”
老汉更咽道。
暮离担忧地看着陈萧,陈萧摸摸她的脑袋,“我们走吧。”
一时间,暮离的心情很复杂。
为陈萧,也为兴州县的老百姓。
老汉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擦干净眼泪,又开始了一日复一日的生活——卖豆腐。
这时,又来一个买豆腐的,老汉热情招待,拿起刀就给对方切豆腐,却忽地动作一顿。
他的小推车上凭空出现一锭五两银子。
老汉记得很清楚,这银子肯定不是他家的。
而且早上来的时候,车子上都有哪些东西,他都一清二楚。
从他来到这儿开始摆摊到现在,期间就遇见了一位公子和小姑娘。
老汉一想。
这银子肯定就是他们俩的。
估计是小姑娘刚才付银子时不小心给漏掉的。
这么一想,老汉连忙放下刀,拿起银子就往巷子外追,连生意也顾不上做了。
颤颤巍巍地跑到巷子口,此时却早已没了他们的身影。
老汉又拿着银子回到摊位上。
买豆腐的大娘还没走,好像在等他。
大娘哂笑,“一大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年轻小伙啊,说跑就跑。”
“连生意都不做了?”
老汉没把大娘的话当真,立马换上笑脸,“做!”
“你要多少豆腐?”
大娘也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也没有因此而故意刁难老汉。
出来卖豆腐的都不容易,起早贪黑,三更睡,五更起,仅能弄个糊口的钱,做豆腐又有许多道工序,很累的。
再加上兴州县的县令和官差都不是人,一个个跟吸血鬼似的吸他们的血。
大娘许是看老汉都七十左右了还出来干这个,起了恻隐之心吧。
一口气要了五斤豆腐。
与此同时,陈萧和暮离从隔壁的巷子里走出来。
暮离仰头看他,眼睛晶亮。
“陈公子,那银子是你给老人家的吧?”
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陈萧哼笑一声。
暮离笑嘻嘻地凑上前,觍着脸道:“陈公子,我想借你点银子。”
之前借陈萧的银子还剩下四百两,都被暮离给藏起来了,没带在身上,现在她身上就只有几个铜板,不够用的。
陈萧垂眸看她,懒洋洋一笑,没问她借钱做什么。
而是问:“借多少?”
“一百两。”暮离双手合十。
陈萧自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她。
暮离把手里的豆腐递给陈萧,“你先帮我拿着,我有点事情。”
说罢,往陈萧手里一塞就跑开了。
然后,他就见某小只边跑边哭着喊。
声音高亢,看着滑稽可笑。
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温婉形象。
陈萧哭笑不得。
扶额叹息,唇角勾起无奈的笑。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自损形象的事儿,恐怕只有这个傻丫头能做得出来。
“不好啦!”
“我的金钗子玉镯子金项链不小心全都掉进河里面了。”
“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家祖传的啊,价值一千两呐,都被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有哪个好心人能跳进河里帮我捞起来啊,我愿重金酬谢!”
暮离哭得伤心欲绝,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她哭着跑到河边,张望清河,整个人神色焦急,好似在寻找什么。
暮离故意喊得很大声,就是想引起这些人的注意。
她等着这群嚣张又贪婪成性的官差主动过来找她。
没人不喜欢银子,尤其是这帮嚣张的官差。
一千两银子,是他们辛苦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
是个人听了都会心动的。
她还就不信了,这些人不上钩。
待会儿,等他们都过来,她再在他们身上都撒上痒痒粉,这些痒痒粉遇水就会发作。
奇痒无比!
保准儿他们个个都痒得生不如死。
而且这东西还没有解药,必须痒上个七天才能好。
就是御医来了也没招儿。
而且越挠越痒。
暮离越想越兴奋。
她要替兴州县的老百姓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
哼!
然而,暮离左等右等,一个人都没等过来。
她回头一看,左看看,右看看,发现没有一个官差往她这边看。
奇了怪了。
这些人转性了?
听见银子都不心动了?
陈萧在远处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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