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林如海宣布礼成。
女宾归入后堂坐席。
观礼席上珠帘撤去,鸣乐开筵。
贾赦看着林黛玉头上那支晶莹润泽的白玉凤簪,轻轻叹了口气。
天玺帝问道:“三哥,怎么忽然叹气?”
贾赦道:“如海最后给玉儿戴的凤簪,是当年家父赐给小妹的……”
“小妹平生最为心爱之物,如今又到了玉儿头上……”
天玺帝思及前事。
也叹了口气:“记得当年贾叔最为看中的就是敏姐姐。”
“只可惜如今外甥女及笄,她看不见了……”
忠顺喝了杯酒,笑呵呵地道:“就伱们有这么些多愁善感!”
“我可没有!”
贾赦与天玺帝齐声道:“去去去!一边玩去!”
“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老蚌生珠!”
忠顺恨得拿筷子直敲贾赦手背!
“三哥!”
“如今还不到三个月,不许乱说乱嚷!”
贾赦跟天玺帝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横竖他们席面的位置跟群臣相距较远,不怕别人听见。
义恭亲王那扑克脸铁面人虽然同席。
也向来不掺和这些事。
由得他们三个自在说笑。
一时席散,皇太后天玺帝皇后带着徒垚摆驾回宫。
其余宾客纷纷散去。
贾赦跟贾琮贾琏并戚有禄却都留了下来。
钦天监监正择的大婚吉日昨儿午间送去给了贾赦。
择的吉日有两个。
一个是今年四月十九,一个则是今年九月十六。
贾赦巴不得贾琮跟林黛玉早早大婚。
自然说得是四月十九那个黄道吉日。
林如海原本还喜滋滋听着。
一听贾赦准备将婚期定在四月十九。
数十年儒家养气养望功夫瞬间抛在脑后!
他不好骂贾赦这个不靠谱的大舅子。
只抓来贾琮骂道:“臭小子!”
“距离四月十九才两个月时间,哪里来得及?!”
“三书六礼要正式从纳采走起!”
“跟某人一样没个准谱!”
贾琮连连拱手,讪讪笑道:“姑丈岳父,吉日是钦天监监正亲自定的。”
“你老人家骂错人了……”
林如海再也忍不住了,怒道:
“谁不知道钦天监监正那老牛鼻子跟你混球爹,以叔侄相称!”
“重新择个吉日,最少也要八月以后!”
贾琮奇道:“姑丈岳父,监正爷爷当真是牛鼻子老道?”
“可他明明穿着五品官服呀!”
林如海都要被他气乐了。
“臭小子,这是你去想牛鼻子不牛鼻子的时候?!”
贾赦见自家宝贝儿子吃瘪,嘿嘿直笑。
“妹夫,我这也不是想玉儿早早过门么……”
“府里冷清,多添几个人进府,也热闹些。”
林如海看着贾赦冷笑道:“老夫前几日喝的洗三酒是别人家的?”
“才添了个孙子,又说人少!”
“老夫膝下如今就只玉儿跟叡儿两个!”
“何氏肚子里那个还没出来呢!”
“要说府里人少,老夫才是!”
见林如海吹胡子瞪眼睛。
戚有禄连忙上前笑着打着圆场。
“姑父,也别怪岳父大人心急。”
“要说三书六礼。”
“当日在扬州的时候,不是换了庚帖,下了定礼么?”
“如今只要从纳征走起,两个月时间倒也足够了。”
林如海到底记得戚有禄跟清雨繁霜是将他从鬼门关上拽回来的人。
深深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脸色。
才道:“有禄,你有所不知。”
“当日是你这好岳父带着太上皇老圣人驻跸扬州。”
“先定名分,一时从权。”
“如今都在神京,自然先请保山,从纳采开始走礼。”
贾琏也连忙陪笑道:“姑父,就算从纳采开始,两个月时间也够了。”
“林妹妹的嫁妆不是早就齐备了么?”
林黛玉的嫁妆当然早已齐备,比迎春出阁的十里红妆都不遑多让。
无奈林如海就是舍不得林黛玉。
就跟贾赦舍不得迎春,对戚有禄横挑鼻子竖挑眼一模一样。
说什么都要将婚期定在八月后。
贾赦这才拿出另一张红纸。
笑呵呵地道:“如海,九月里也有黄道吉日。”
“你看这九月十六如何?”
红纸上当然是贾琮与林黛玉的合婚八字。
并当日吉凶时辰。
林如海先给贾赦翻了个老大白眼。
撇着嘴道:“既然九月里也有好日子,为什么先说四月?”
这才接过红纸一一看过。
“行了,婚期就定在九月十六!”
“择吉日请保山送大雁!”
贾琮朝林如海长鞠一礼。
“小婿多谢姑丈岳父!”
林如海看着这个原本无一处不满意的东床快婿。
再过几个月,就要拱走自己千娇百宠的小白菜。
不觉看着面目可憎起来。
“去去去,快回你们王府去!”
“老夫今日不管饭!”
贾赦哈哈大笑:“妹夫这是被我那老白脸大舅子传染的?”
贾琮忍俊不禁。
拉着贾赦笑道:“爹,二哥哥,有禄哥,咱们回府去!”
“明儿西山后湖打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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