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因晚辈一人耽误了太孙,百死都难以恕罪。”
“故而,非是晚辈不愿教导太孙,而是储君之师,只有才德兼并,德高望重,如衍圣公你这般君子才能够担任。”
苏长歌开口。
孔兴儒既然以大山和天下万民,来道德要挟他教太孙。
那他就同样以万民还回去。
以年纪太小才疏学浅,怕耽误太孙,耽误天下万民和江山社稷为由。
拒绝了这份差事。
顺带捧了一下衍圣公。
想让他以他自己为模板去给太孙找老师,别再纠缠自己。
而此时,孔兴儒听完苏长歌的话。
知道他有推脱之意,可细细一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自己虽然是受太孙所托,说服苏长歌做他夫子,但也要为江山社稷和天下百姓考虑,怎么能因太孙的喜好而偏私。
苏长歌才二十出头。
让他去教导太孙,确实有些欠考虑。
唯有像自己这样久经世事,德高望重之人,才能担此重任。
此外,刚才见苏长歌教弟子习武。
万一他当上太孙老师,将此恶习教给太孙。
使太孙不喜仁义,以霸道治国。
这岂是社稷之福?
心念至此。
孔兴儒也就不再强求。
深深的看了眼苏长歌,觉得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不能耽误太孙。
随后,孔兴儒言明自己的第二个来意。
“苏状元既然不愿担任太孙之师。”
“那老夫也不强求。”
“但有一事,还请苏状元知晓。”
“皇孙赵恒乃太子内宫良娣所生,非嫡非长,又生性顽劣。”
“苏状元将此等劣徒收入门墙,日后待此子爪牙渐利,狼子野心暴露,难免会打着你的名义,觊觎正统之位。”
“还望苏状元早做打算。”
“最好是将此徒...”
伴随孔兴儒的声音响起。
苏长歌脸色愈来愈冷,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出声打断。
“衍圣公所言,在下已经明了。”
“但赵恒乃是吾之弟子,其为人秉性吾自知矣,无需他人赘言。”
“辛苦衍圣公跑这一趟。”
“在下还要教书,恕不能久陪。”
说完,苏长歌扭头就走,根本没去理会一脸错愕的衍圣公。
有一说一。
要不是这衍圣公还算讲理。
他连这番话都不会说,直接拂袖离开。
毕竟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弟子品性怎么样需要你来多嘴?
你踏马管的可真够宽啊!
而此时。
怔在原地的孔兴儒也回过神来。
看着苏长歌背影,他不由摇了摇头,没有出声挽留。
觉得此人有些不识好歹。
自己好言相劝。
怕他有朝一日被赵恒此獠反噬,陷入夺嫡风波,误了清白和性命。
但奈何忠言逆耳,反倒受了冷遇。
由此可见,苏长歌此人虽有才华和品格,但却无识人之明,又不听贤达良言,一意孤行,难怪会被奸佞所蒙蔽。
跟这种人讲再多道理都无用。
唯有吃过苦头之后,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都是金玉良言。
“唉,愚德愚良之人。”
孔兴儒叹了一声,却没有离开太学院。
而是让一名路过的学子。
带他去找严院长。
毕竟好不容易来皇都一趟。
自然要找人探讨一下圣贤经典,交流下各自的心得感悟。
就如此。
孔兴儒很快来到学宫,找到严院长。
“衍圣公。”
“您怎么这就回来了?”
严院长开口试探,想套出两人聊了些什么内容。
“本来也只是聊些闲话罢了。”
孔兴儒笑了笑,随口敷衍过去。
衍圣公和皇位其实没什么区别,位子只有一个。
虽然竞争没皇位那么激烈,但他能坐上这个位子,也不是什么愚善之辈,知道严院长这是想套自己的话。
而见衍圣公不想说给自己听。
严院长也不恼,岔开话题说道:“衍圣公可知。”
“就在今日,苏长歌要在朱圣当初为众弟子传道的学堂讲课。”
“哦?还有此事?”
孔兴儒眼中闪过一抹好奇之色。
苏长歌的事迹他倒是知道。
但此人对圣贤经典的理解感悟却从未听过。
不过想来苏长歌能考取状元,作出千古诗词,文采应该不差。
也就在这时。
严院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衍圣公您既然来了。”
“不妨留下听完他的课再走。”
“若是他对圣贤经典有疏漏,或者误解的地方,也可以及时帮忙斧正。”
严院长开口,语气温和。
仿佛劝孔兴儒留下来的本意,是真的为了苏长歌着想。
“苏状元才华过人,何须老夫帮忙斧正。”
孔兴儒笑着摆了摆手,而后话锋一转,“但闲来无事,听听后辈授课传道也是不错,说不定还能有所获益。”
“衍圣公客气了。”
“您是文圣后代,当世大儒,小辈授课哪里谈得上获益。”
严院长开口,吹捧衍圣公。
闻言,孔兴儒这次并没有再谦虚,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而与此同时,苏长歌回到班上。
看着弟子们好奇的眼神,并没有告诉他们交谈的内容。
只是如往常那般讲课,先讲解了几人课业中出错最多的题目,然后就是温习圣贤经典,毕竟上面所言也不全是错误。
没必要一竹竿打死一船人。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才是继承先贤绝学,使其遗泽造福众生的最好方法。
也就如此,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很快,来到申时。
苏长歌带着慕子清、赵恒等人前往浩然堂,准备为太学院学子讲课。
“你们猜夫子准备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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