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古佛帝释天
“老禅师若是想清理门户，那小僧接着便是。”
无天淡淡道，无比平静地看着老僧。
老僧的周身，虽无一丝一毫的佛光涌动，但给无天的感觉，却如同直面一座大山一般，苍茫浩渺, 敲钟千万年，他的佛力，早已深不可测。
“阿弥陀佛。”
老僧低声念诵佛言，哪怕他知道，这佛言已经沦为了无天的佛名。
“佛门至此，当有一劫，贫僧万万不会想到, 这劫数会应到你的身上。”
老僧看着无天，眼神复杂莫名, 说道。
语气之中，似乎带着几分惋惜，带着几分哀叹。
“老禅师不阻小僧？”无天问道。
老禅师算不到天机，他才会觉得奇怪。
“阿弥陀佛，贫僧敲钟千万年，早已不过问佛门是非，既你心意至此，贫僧也不可能让你弃魔从佛，贫僧只要你两个承诺。”
老僧目光灼灼地看着无天。
“老禅师请说。”
无天微微一笑，眼神莫名。
“第一个承诺..”老僧瞥了一眼绝妙禅女，看向无天，说道，“无心为禅宗宗女，为净宗一脉所不容，贫僧要你将她带走。”
“大师傅...”绝妙禅女错愕地看了老僧一眼。
大师傅不是说无天是魔吗？为何还要无天将她带走，难不成，跟着一个魔头，会比待在佛门更加安全？
虽然绝妙禅女亦想跟在无天身边修行禅心, 但是此话从大师傅的口中说出，未免让她有几分错愕。
毕竟，大师傅当年，可也诛过无数魔类，若非净禅分宗，大师傅又岂会归隐至此。
一来，怕是受了父亲所托。
二来，怕是真的厌倦了红尘，对佛门失望。
可这不代表，他能容得下魔。
绝妙禅女看着老僧，眼中带着几分不解。
“好了，这第二个承诺....”
老僧没有理会绝妙禅女，便欲继续说下去，只是突然一顿，摆摆手，“算了，有第一个承诺就够了，贫僧也不奢求你太多。”
“老禅师的意思，是要小僧将来，不要做的太绝？给佛门，留一丝香火？”
无天笑道。
老僧的眼中多了几分惊讶，叹道，“智慧如此，贫僧也不再多言。”
“老禅师放心，小僧好歹也是证了阿弥陀佛的佛果，自不会做的太绝。”
无天微微一笑。
“你现在，能够压住魔念，不堕魔心，日后，可说不准，有无心在，也能助你一二，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言。”
老禅师拿起手中扫帚，对虚空一划，一道黑洞洞的门户出现。
无天目光微凝，“老禅师这是何意？”
这虚空凝门的手段，无天亦能做到，只是不会这般随意。
显然，老禅师对空间之道的造诣，远在无天之上。
“怎么？你还想留在万佛殿静守千年？呵呵，万佛殿可没什么东西供你霍霍了，走吧，早点去魔界，也好早点准备应劫。”
老僧摇头笑道。
“也好。”
无天知道，老禅师这是开门送客了，自己在他眼中已然成魔，再留在这里，怕会引他不喜。
“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无天看向绝妙禅女，不知为何，绝妙禅女在他身边，似能隐隐压住他心中的躁念，让无天不会为乱念所惑，可以说，有绝妙禅女在，无天悟道的效率也会提升一倍不止。
绝妙禅女闻言，微微一笑，“阿弥陀佛，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管你是佛是魔，无心都愿意跟在你身边，悟无心自己的佛。”
“善。”无天点点头，对着老禅师行了一个佛礼。
看向门户，无天的神情有些复杂，那独属于魔界的气息，让他有些追忆。
当年，他是自堕魔道，被镇压在魔界黑暗之渊，如今，倒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路。
与天意抗衡，便须先顺了这天意。
无天没有犹豫，终是一步踏入。
“大师傅。”绝妙禅女看着老僧，还想再说些什么。
“去吧。”老禅师摆了摆手，无形的力道，将绝妙禅女推入了门户之内。
门户散去，万佛殿之中，只有一个枯瘦的老僧，以及，一把扫帚。
“阿弥陀佛，皈依佛，众中尊，皈依魔，万佛生，他紧那罗何等何能，让尔等佛念降临。”
老僧幽幽开口，却是抬头，看向前方。
这一刻，前方虚空佛光大涨，一丝丝恐怖的悸动酝酿流转。
那里，十二古佛像早已不在，有的...只有佛光涌照的十二尊古佛，他们的气息，赫然在准圣之境。
“菩提达摩...你做的...有些过了。”
十二古佛正中，一个宝相庄严的古佛微微开口，声音低哑深沉，似压抑着极怒。
“怎么，帝释天，尔等还能去魔界，将他斩杀不成？”
“魔界，可容不得尔等降临。”
老僧或者说菩提达摩，微微一笑。
“就不劳六祖费心了，只不过，放走大魔的因果，我们还需算上一算。”
帝释天冷声道，十二古佛，皆是杀机森森地看着老僧。
“阿弥陀佛。”
老僧的眼中多了无尽的悲悯之色，身后涌出无尽的紫金佛光。
那是他敲钟千万年汇聚的气运功德，而就在这一刻，这些佛光，瞬间破散，化为虚无！
老僧一念，散去了一切。
而后，他盘坐在那唯一一个蒲团上，闭上了眼睛，他的周身，是无尽的腐朽之气流转。
“阿弥陀佛。”
老僧的声音如同远古的钟声般回荡在佛殿之中。
佛音渐消，蒲团之上，只剩下一颗舍利，晦暗生尘。
“哼！”
“自灭轮回，是为了防止本尊搜魂灭忆吗？倒是便宜你了。”
帝释天冷喝，抬手，舍利摄于掌心，然后狠狠捏碎。
“大魔已入魔界，吾等该如何应对？”
古佛们皆是看向帝释天，显然以他为尊。
“天道定数，吾等亦不可违背，暂且，将他放过，日后他出世之时，便是他寂灭之刻。”
帝释天的声音之中，有着无尽的森寒之意，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此界，落在了降临魔界的无天和绝妙禅女之上，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格外阴冷的笑意。
“善！”
众古佛齐声道。
佛光再次暴涨，万佛殿之中，只剩下十二古佛像，熠熠生辉。
当然....还有那逐渐化作风烟散去的...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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