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石看着朝气蓬勃的儿郎们，满意地点点头。
踏出一步，慧石悬停在空中，目光环视，看着下面渐渐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响彻全场：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站在吴国人的土地上！站在西港，这块我们的祖先用鲜血和尊严浇灌的土地上！我们的身后，是银边城，是无量光明无量公正的法海罗汉。他是全世界公认的公正者！是全世界的光！”
“我的面前，站着一个文明的民族，一个强大的民族，一个荣耀的民族！我们传播光明与公正，我们护卫文明，教化野蛮！我们战无不胜！”
“而今，在万里之外的蛮荒，却有我们的同胞，男人被当猪一样宰杀，女人任人欺凌侮辱，那些野蛮的爪哇野兽，这是在践踏我们的尊严，一个世界上最高贵的民族的尊严！你们告诉我，这样的野兽有资格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吗？”
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纷纷拔出武器，高举朝天，异口同声，山呼海啸。
“血债血偿，杀杀杀杀杀杀杀！”
慧石继续高喊道：“你们想要那些罪恶的野兽灭亡吗？”
人们继续挥舞着武器：“灭亡！”
慧石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那些野兽，会得到最极端，最全面的清洗，回到他们该存在的地狱！”
“地狱！”
“期待我们的好消息吧，同胞们！！”
说完慧石对着送行众人双手合十躬身行礼，然后手一挥。
风帆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风帆涨满，向后喷射出阵阵狂风。
五艘复仇的盖伦船缓缓驶出海港，速度越来越快，沐浴在阳光，奔赴遥远的杀戮场。
送行的民众整齐划一地合十回礼，目送着出征的战士们消失在水天交界处，久久舍不得离开。
……
一个月的时间，小乞丐苏门就凭借着残酷的杀戮手段，在一群少年中获得了崇高的威望。
少年一旦释放出心底的恶魔，将会比成年人更加残暴。
他们所作所为，连作者都不敢诉诸笔上，有条件的读者大大可以翻出去看一下六六年和九八年，爪哇的图华行动，那些爪哇孩子的恶行，说他们是恶魔，完全不为过。
苏门从一个破烂的民房里出来，腿脚发软地提起裤子，旁边的马仔便点头哈腰地数道：“苏门老大，累了吧，我请你去酒楼吃饭，补补身子。”
苏门故作威严地点点头：“屠奢，你很不错，我看好你。”
叫屠奢的马仔兴奋得满脸通红，急忙在前面带路。
这个叫屠奢的爪哇少年是乡下来的，前几天刚加入苏门的队伍。
屠奢虽然是乡下人，可会来事，马屁也拍得好。
出登高位的苏门亦可就被捧得飘飘然，将屠奢当成了知己和心腹。
一行少年挥舞着兵器，如同螃蟹一般横行在街头，一路打打闹闹，朝着一家装修豪华的酒楼走去。
酒楼叫做悦来酒楼，很有大乾特色。
爪哇人虽然讨厌大乾人，对大乾美食却是推崇无比。
这间酒楼幸运地免于劫难，店里的厨师也免于一死，获得了为杀累了的爪哇豪杰们做菜的殊荣。
一行人走到酒楼里，马上就收敛了威风。
现在，这间酒楼的老板已经自愿将自己的产业赠送给阿尔瓦将军了。
阿瓦尔大人三十年一个人就杀了一千名大乾人，是爪哇人的英雄，也是苏门的偶像。
苏门熟门熟路地来到三楼雅间，屠奢很有眼力见地去叫柜台点菜，顺便在每个雅间的房门口扫了一眼。
回到苏门身边后，屠奢欣喜地说道：“苏门老大，你猜我看到了谁？”
“神神秘秘的，是谁？别是看上了那个姑娘吧，哈哈哈，看上了和我说，我去和阿尔瓦大人打个招呼，给你要过来。”苏门豪气地说道。
屠奢满是崇敬地说道：“我看到了阿瓦尔大人，就在左边第三个雅间。”
“竟然是阿瓦尔大人。”苏门抓起酒瓶，站起身来：“我得去敬一杯。”
屠奢也提起一壶酒：“苏门老大，阿瓦尔大人杀了一千多大乾人，是我最崇敬的偶像，我也想去拜会。”
“好跟着我吧。”对于得利干将的要求，苏门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到了阿瓦尔的房间，屠奢酒量如海，气氛搞得飞起，很快就和阿瓦尔房间的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如此几天之后，屠奢混得越来越开，他豪爽大方，劫掠来的财宝女人都毫不吝啬地和人分享，在雅加达很快就混熟了人头，成了很多苏门这样的头目的座上宾。
不出意外，屠奢这样会来事的人，必定前途远大，最差也会成为一个小头目。
可十天后，屠奢却消失了。
屠奢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没有他，人们也照样过。
在这个混乱的世道，一个凡人无缘无故消失太正常不过了。
也许是被敲了闷棍，也许是搞到钱了回家了……
只有一些酒友在酒瘾犯的时候会想起：屠奢这坏小子还说要请我吃酒呢。
此刻，被酒友挂念的坏小子屠奢正在离雅加达半天海程的一个荒岛上。
荒岛上之辈丰茂，树木参天，物种繁多。
黑暗中，屠奢拿着长刀，在森林中顺着贯穿荒岛的小河奔跑。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五艘盖伦船隐藏在宽大茂密的树冠下。
“口号！”一个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
他长吁一口气，喊出了暗语：“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灌木动了一下，组合成一张人脸的模样，道：“快进去吧，你是最后一个了。”
屠奢拱手施礼，随后足尖点地，飘飞而起，缓缓落到盖伦船的甲板上。
他走到一个船舱中，脱下衣服，拿出一枚铜钱，从天灵盖一路划下。
屠奢从头顶到胯下，都出现了一条白印。
刺啦一声，大量皮肉从白印中挤了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汉子就从皮囊中挤了出来。
汉子身材五短，面目平常，丝毫不引人注目。
他取过一条毛巾擦拭了身上的粘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僧衣，随后，将蜕下的皮囊挂在一个横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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