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这并不算实质性的较量。
朱标下旨遣派朱柏,朱允熥亲自去户部讨要朱柏的官文诰书,这就算是下战书了。
那些文官就此买账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还想死磕到底那就别怪他釜底抽薪了。
现在的朱允熥从太孙进阶太子,论嫡论长那都无人能比,较之于当初朱标的地位一点儿不低。
因而,朱允熥的仪仗刚一到达,吏部尚书翟善便带着属官迎接了出来。
他们和朱允熥是有些观点上的不合,但若是怠慢了朱允熥,那就可就有藐视之嫌了,轻视储君,往重了说定一个谋逆也说的过去。
对于这些人的热情相待,朱允熥也保持了该有的态度。
蟒袍玉带衬托着浅浅的笑意,一直跟随翟善进了公房落座后,这才道:“今日早朝上父亲令十二叔赴交趾出任布政使,不知吏部的官文诰书是否准备了?”
朱允熥这个时候过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啥了。
因而,在朱允熥询问后,翟善表现的非常澹定,公事公办道:“因交趾行省是新设的,官文印信还需新办,必然还会耽误些时间。”
朱允熥哪怕进阶了太子,上面也还有朱标那个皇帝,所以掰扯由朱柏出任交趾布政司的问题是否合适,还得是去朱标那里的。
自然也就没要再就这个问题和朱允熥多做置喙,不管朱允熥是否同意,最终做主的还得是朱标。
对于这,朱允熥同样不急,微微一笑道:“那就辛苦翟尚书了,之后还有交趾三法司的其他官职恐诰书方能生效,少不了还要再辛苦翟尚书。”
听罢,翟善有了不好预感。
而朱允熥仿佛怕翟善听不懂的似的,随即又马上补充,道:“孤已经拟定了名单,回去之后马上就向父亲举荐,时间紧迫恐来不及经由吏部铨选了。”
这下,翟善听明白了。
让朱柏做了交趾布政使还不罢休,这还是冲着三法司其他官职去的。
本以为现在主政的换成了朱标,以朱标平日里宽仁的秉性想必应该会遵守规则,会像历代贤君明主那样,达到和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平衡。
他们这才没考虑这些问题,而是把所有目的都放在了布政使一职的问题上。
听朱允熥这么一说,翟善有些后知后觉的了然了,朱标宽和谦逊那只是相对于老朱来说的。
不管咋说,朱标都是老朱家的人。
昔日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那是因为赵家王朝是通过武将黄袍加身抢了柴家孤儿寡母的皇位。
为了避免出现类似的情况,只能依仗于文官,达到压制武将的目的。
而朱家王朝那是老朱真刀真枪干出来的,又凭什么指望老朱家能与他们共治天下。
朱标再怎么说,那都会先以朱家王朝的利益为先。
他们想要在朝中享有话语权,以目前一盘散沙的情况根本难以造成影响。
翟善具体怎么想不足为虑,以目前朝廷对各方势力的掌控,这些人根本就翻不起浪来。
别的先不说,朝廷不需要文人们充当喉舌,向庶民百姓传达庙堂的风向。
各地已经发展的非常成熟的报纸,每日都会把朝廷的大政方针传达下去。
自然而然的,他们所能鼓动的人就非常的少了。
该说的说完了,朱允熥喝了杯茶后,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了吏部公房。
本来就是他和朱标设的计,最终根本就不会出现交趾官员由朱允熥一力举荐的缘故,朱允熥也就懒得再绞尽脑汁上一道奏章了。
回到乾清宫,朱柏正好在。
朱柏当然清楚让他去做交趾的布政使是为了达到朝中的一个平衡,但别忘了老朱可有二十几个皇帝,他能从这些兄弟中脱颖而出已经是非常的幸运了。
他过来的时候,刚好有不少文官在陈述由藩王任官的危害,甚至还有人直接告诉他藩王参与治理的弊端,让他不要自误大明自误自己。
那些文官说了啥,他倒是不怕的。
但同时也没虚伪的说啥,要是朱标为难他就不出任这个布政使之类。
在打发走了那些文官后,朱柏第一句话便自告奋勇道:“大哥,需要臣弟做啥?”
对于弟弟们朱棣向来都爱护有加,宁愿让朱允熥去和那些文官较量,也绝不会让朱柏那些藩王和文官有冲突。
朱允熥和文官们的冲突再甚,他现今太子的地位都绝对无法撼动。
就像当初朱标对他的信任一样,哪怕朱允熥现在就有当皇帝的心思,只要朱允熥的能力足够,他同样愿意退位让贤。
但,朱柏就不一样了。
这些藩王们哪怕他再护着,在满朝文官们跟前仍旧还很弱小。
直接和那些文官们起冲突,于他们自身可没有任何好处。
朱柏毛遂自荐后,正赶上朱允熥进门。
朱允熥人没至声先至,道:“十二叔你怕是马后炮了,那些文官估计很快就顾不上你这个布政使,你做好早日赴任的准备就行了。”
话说完,正好走进去。
还没来得及见礼,便被朱标一顿训。
“毛毛躁躁哪像个储君,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在朱标跟前比在老朱那儿还得多加小心,毕竟老朱对他不会在礼节上有太多要求。
朱标就不一样了。
他从小读圣贤书,受名师大儒的教导,自然带着些循规蹈矩,自然也就希望朱允熥也能有些这样的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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