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卫看看长马尾女老师，又看看好哥们儿张义谋，迟疑了一会，坦然道：“反正是走个过场，去试试也无所谓！”
教室里，《城南旧事》剧组唯一钦点指定联络员沈丹苹同学翻着白眼给剧组一霸陆大导演端茶倒水，让本来就有些迟疑的顾常卫心头更是蒙上一次层阴影。
老张所言非虚啊，张铁麟这老小子也真下血本，这么如花似玉又勾勾又丢丢的女朋友几句耳边风，男主角别人没戏了。
不过随即他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让老张给骗了？
他没有老张那么大的野心，从来都没想过演男主角，张铁麟是不是让女友走后门内定，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顾常卫？”陆绍宽翻着手里的资料，沉吟道：“拍过电影？”
如果说张义谋是憨厚，少年老成，那么顾常卫则是沧桑，一脸苦相，其貌不扬。
“拍过！”
“行！”陆绍宽合上资料，放在一旁，点头道：“回去准备吧，晚上七点到会议室开会，别迟到。”
“这么简单？”顾常卫有些不可思议，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不然呢？”时间紧任务重，一切从简，陆绍宽可没打算一部戏拍个一年半载。
顾常卫迷迷糊糊的，前脚刚走，长马尾女老师心思通透，建议道：“陆导儿，要不要休息一下？”
休息一下？也好！
陆绍宽招招手，沈丹苹眯着眼睛歪头：“你叫我？”
“给你的，看看喜不喜欢！”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牛皮纸包装袋推过去，努努嘴。
“给我的？”沈丹苹迟疑着接过袋子，轻轻打开，目光被黏住，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事实证明，没有女孩子能躲过化妆品的诱惑，尤其是来自友谊商店的外国进口化妆品，清一水的外国字，透着让人无法拒绝的高档感。
“这......太贵重了！”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沈丹苹闷头嘟囔道：“我不能要！”
“收下吧，没什么贵重不贵重的，你肯来帮我，当这个剧组的联络员，以后少不得你忙前忙后，风吹日晒，这些化妆品是你的补偿。”陆绍宽拎起袋子塞到她手里，拍拍：“你应得的。”
沈丹苹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却发现徒劳无功，只好用另一只手拢了拢头发，扭过头缓解尴尬和羞涩。
“那......谢谢你！”
陆绍宽怕小姑娘胡思乱想，一本正经的叮嘱道：“小沈啊，东西收了，你得办事，让你联系的那个同学，怎么说？”
沈丹苹吐吐舌头，俏皮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已经帮你约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就今晚五点吧，我请你吃烤鸭，把你那个同学带上。”
沈丹苹翻着白眼，露出小姑娘特有的娇憨，纠正道：“是你请我同学吃烤鸭，顺便把我也带上，要分清主次。”
“小沈，你呀，就是客气！”陆绍宽笑道：“要是没有你，我上哪认识你那个同学去？”
沈丹苹仔细想了想，点着下巴煞有介事：“你说的还有点道理！”
长马尾女老师不知什么时候暗戳戳的退出教室，没打扰钦点指定联络员向陆大导演汇报机密工作，教室内很安静，只有一对青年男女低声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合制斗嘴。
一个厚着脸皮步步紧逼，一个羞红了脖子一退再退。
然后，“咣当”一声，门不合时宜的被推开，长马尾女老师没来得及阻拦，张铁麟脸上的笑容定格，渐渐僵住。
“这位同学，你有事？”陆绍宽眯着眼睛，笑吟吟的询问。
张铁麟淡淡的哼了一声，扭头看着沈丹苹，脸色很难看，声音也很生硬：“丹苹，我已经打好了饭，一起去吃吧。”
沈丹苹有些心虚，缩着脖子看向陆绍宽：“导演，那我不打扰了。”
“去吧！”陆绍宽故作漫不经心的拍拍沈丹苹的肩膀，关心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是钢饭是铁，一顿不吃肚子瘪。”
张铁麟走上来，得意洋洋的抛给陆绍宽一个挑衅的眼神，伸手去搭沈丹苹的肩膀，不想沈丹苹狡猾的像一只泥鳅，灵活的钻出去，已经迈着欢快的步子走向门口，然后扶着门框转了个圈儿，招手：“导演，下午见！”
走廊里，年轻的小情侣一前一后，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张铁麟皱着眉靠上去，沈丹苹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他再靠近，她再拉开。
如是几次，张铁麟放慢脚步，收紧眼角目光停在女友手里包装精美的牛皮纸袋子上，故作无所谓的试探道：“很重把，我帮你提！”
“别，很贵的。”沈丹苹紧张的先一步收回胳膊，都是玻璃瓶瓶罐罐的包装，交给粗枝大叶的男人，她可不放心。
“你还在生我的气？”张铁麟一步迈过去，扯住袋子用力拉过来。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女孩子家不管是速度还是力气，都处于劣势，对方突兀的动作，让沈丹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见袋子已经被夺走，她恼怒着要夺回去。
“化妆品，洋化妆品......”张铁麟低头翻翻找找，呢喃着越来越心凉，抬头，凝眸，声音泛冷：“那个人给你买的？”
沈丹苹有些心虚，跳起脚来抢夺，同样绷着脸：“人家有名有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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