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也感觉自己真来对了地方,找对了人。如果这样的人才墨家能收为己用,该多好了。
陈默微微一笑道:“小弟自认想象力丰富,却不想韩兄比我更厉害,实在佩服佩服。”
韩非笑道:‘想象力丰富吗?非却不觉得!陈兄所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等等佳句,无不令非动容。’
众人目光灼灼朝陈默看了过来。
陈默早已习惯,淡然自若道:“不想竟出现以讹传讹之语,能说出这些言论之人着实了得,却非小弟这贪财好色,寻欢作乐之徒所能说得出的!”他心里实则暗骂是哪个混蛋传出来的。
他知道其中必有一个混蛋是曹秋道,还有一个混蛋是荀子。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话他只对曹秋道说过,而且目的是引出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这句话!至于横渠四句不用想也知晓是荀子告知给韩非的。
陈默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笑道:‘纵然真如韩非兄所说,我墨家有心成为这个改变天下苍生命运的人,但也无能为力,因为墨家若想将民主之法大行于天下,还缺少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韩非微笑道:“是何物?”
“专制之法经历代法家不但的修改加强完善,最终演变成专制之法的顶峰君主专制、中央集权之法!而民主之法却从未有任何法家探寻,正因如此,想要制定出民主之法,必然需要经过一众法家传人艰辛探索,也必须要出现至少一个商鞅一般的法学大家,且这位法学大家愿意往民主之法的道路上走,否则所谓的民主大行于天下,也不过空谈。”
他说的在词在理,任谁也无法反驳。
紫女、弄玉忍不住在想,难道民主真无法实现吗?心中不由有些失落。
韩非也赞同,却知道陈默必有后话。
果不其然,陈默的声音又响起道:“在我看来,普天之下若还有谁有资格做成这件事,只能是一个人。”
韩非笑道:“是不是韩非?”他笑容温和,不过眼中却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他的眼睛似乎已看穿了陈默的内心。
陈默暗叹不愧是韩非。
陈默笑道:“不错,韩兄乃集法家之大成者,无论秦晋之法还是齐国法,韩兄无不擅长,无不了若指掌!且韩非出生王族,又游学多年,上下皆明,对世事洞若观火,若立专制之法,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同样若立与专制之法对立的民主之法,普天之下也没有人能比得上。”
卫庄想到一事,他忽然明白陈默此行目的了。
紫女、弄玉的领悟力还是差了一些,还在为陈默这番言论而震惊,联想不到其他。
陈默没有掩藏他的目的,他与韩非论法本就为此,此刻自然要将目的说出来。
陈默笑道:“我知韩非兄、卫庄兄均想知晓本人为何来到新郑,实不相瞒,本人来新郑最主要的目的正是为了从韩非兄这里得到民主之法,将其带回墨家。”
他慢慢站起身来,对韩非鞠躬道:“所以还请韩非兄帮忙创立民主之法。”
此言一出,房间再度安静下来。
众人均不笨,他们结合陈默、韩非两人的对话,均想到一个可能,一个很荒唐很不可思议却是唯一的可能——墨家下定决心要推行民主之法,要以此改变天下苍生的命运,要颠覆这个已定下的世道。
什么上是王公贵族,下是贩夫走卒。
墨家若能成功,那便是上是贩夫走卒,下是王公贵族,在接下来便没有阶级之分,只能又贫富之别。
想到这里,没有人不动容。
哪怕已猜测到陈默目的的韩非也神情动容,他握酒樽的手都在颤抖。
韩非本以为经历那件事后,他对这世间之事早已看淡,毕竟他已算差不多死过一次的人了。
可是,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这人,怎敢如此?
这人,竟能如此?
难道这天下竟真要为此人而改变吗?
韩非看着酒樽中淡红色如鲜血的酒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头脑风暴中,他在思索,他在决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韩非仰头,酒水箭一般的射入咽喉,发散到全身各处。
韩非微笑道:“非乃法家传人,陈默兄可知法家传人最重什么吗?”
陈默长长吐了口气,道:“利!”
谁也看得出陈默放松下来,似乎从韩非这句话中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韩非暗叹不愧是被老师赞不绝口之人,微笑道:“不错,法家传人谋利,谋国家之利,天下之利,非亦不例外,也谋国家之利,对非来说,国便是家,家便是国。”
卫庄、紫女、弄玉均明白了:韩非正是要陈默付出等同的代价来交换。
陈默当然也明白。事实上他来之前,就已准备好了。
昨日迫使月神不得不按照他的要求学函数做题目的时候,陈默就在思考今日的会面。
陈默知道他必定能见到韩非,但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过他终究还是想到了。
此行他的目的,正是为了帮墨家收揽改变天下命运的人才。而韩非正是其中最要的一个。韩非俨然已要帮韩国变法,不可能收为己用,这等情况之下,他只能转变方式——既然韩非在韩国覆灭之前,均不可能加入墨家,甚至在韩国覆灭以后,也因为主张问题也不可能加入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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