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桂心知邦铭定会不服,便说道:“白邦镇一向无子,邦铭觊觎总管已久,爵爷恐怕要有所安排才好。”维屏笑道:“此事容易,人皆有所好。邦铭一向以文人自许,我便奏请圣上,称他协理政务,劳苦功高,请赐他一个文林郎之类散官。”维桂道:“如此甚好!白家再字辈的孩子们也都十四五岁往上年纪了,可以分别编入各大营,随军历练。”
维屏安排妥当,便命拔营回城。宗清等各回驻地整军,跃龙与秀夫单独请示维屏,听了一番吩咐,启程赶赴酉东。象乾虽然年幼,倒颇有主见,再三要求随行,维屏便准了他。
杨秀夫、彭象乾二人快马赶赴大溪口,召集前营兵马,整军备战。跃龙带了伍良臣,打马直奔后溪白家寨。进入后溪境内,远远看见一条玉带也似的河流从北向南蜿蜒流去。两岸群山连绵,奇峰怪石,山花怒放,令人沉醉。河水进入三峿山后变得静若处子,在山间形成长潭十里,河水碧绿澄澈,静谧如诗。跃龙沿着河岸纵马前行,但见前方山间有一片开阔缓坡,吊脚楼鳞次栉比,仿佛天街一般,正是酉东白家寨。
进入寨中,但见往来行人神色自若,并无异常。跃龙心道,看来白家消息封锁严密,外人尚不知白总管去世。正要往前走,早有一位土兵迎面走来。跃龙亮了腰牌,土兵忙引跃龙等到白府门前。跃龙也是第一次到后溪,便留神查看。但见白府气势恢宏,四合院依山而建,前后绵延,互为拱卫。
“爵爷府来人了就好了,我们就有主心骨了。”话音未落,一位长相儒雅的鹤发老翁迎了出来。跃龙忙往前走去,扶住老翁:“想来您就是二叔了,酉东的事往后还要劳您多操心。”那老翁道:“老朽正是白邦臣,既然爵爷派三公子来了,酉东的事我等听您吩咐就是了。常听人说三公子丰神俊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二人进得正厅,见厅内已有不少人。邦臣陪跃龙在主位坐下,向众人说道:“这位是爵爷府三公子冉跃龙,受宣抚使大人之命,特来处理与保靖的争端。”众人忙起身行礼,跃龙亦回礼,邦臣便为跃龙介绍众人。左边上首坐了两位梨花带雨的小姐,乃白邦镇遗孤再香、再英,虽只一个十一岁、一个十岁,已出落的清丽可人。旁边坐着三位青年公子,乃是邦臣之子,再连、再浩二人长相儒雅,再衍稚气未脱。右手亦坐了三人,乃是白邦铭之子,再龙、再凤、再兴,个个英气勃发。
跃龙环视一周,缓缓说道:“白总管镇守酉东二十余年,村寨安宁,百姓乐业。如今不幸归天,爵爷十分悲痛,已命杨秀夫守备在大溪口召集两千人马,务要为白家讨个公道。诸位俱是酉东栋梁,万望以大局为重,切勿擅自行动。”话音刚落,白再香站起来大声说道:“三哥哥既然召集了兵马,一定要替我爹报仇。我爹爹虽然没有儿子,我姐妹二人也要上阵杀敌,好叫他们知道,白邦镇还有后人!”跃龙见再香英气逼人,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忙说道:“妹妹只管放心,我们定然会为白总管讨个公道。”
这边白再龙说道:“既然三公子来了,妹妹便将总管兵符拿出来,我们兄弟召集各寨兵马,为大伯报仇雪恨。”跃龙见状,对再龙兄弟说道:“我在司城常听邦铭叔提及几位兄弟,今日一见果然都是雄姿英武。令尊大人才学过人,司内大小事务还离不开他。爵爷已上奏本,准备请皇上封令尊为文林郎。来时爵爷和令尊也有吩咐,三位兄弟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正好编入杨守备大营。”再龙兄弟三人闻言愣住,因邦臣父子一向低调谦和,再香姐妹年幼,三人本以为邦镇死后,主管一职非乃父邦铭莫属。但想到杨秀夫两千精兵就在附近,自己父亲又在司城,只得起身谢恩。
跃龙转身对白邦臣说道:“二叔一向宅心仁厚,政务练达,爵爷已和邦铭大人商议过,后溪大小事务,今后便请二叔多多操心。”白邦臣父子忙起身谢恩,邦臣朗声说道:“我等定当恪尽职守,为爵爷守好东大门!”跃龙环视一周,徐徐说道:“酉东群雄并立,还望白家族人上下一心,不负爵爷重托。此地距司城较远,诸位有事,便找杨守备商量。”众人齐声称是。
邦臣道:“如今我兄长尸骨未寒,不知对保靖之事,爵爷有何吩咐?”跃龙道:“来时爵爷已领了诸位舍把头领,就保靖之事进行商议,特命我前来处理此事。在事情处理完之前,还请大家继续封锁消息,暂不发丧,以免让周边土司有机可乘。今夜我便致信永顺商议讨伐事宜,明日我与杨守备领兵前往保靖边境。这里的事还请二叔坐镇,几位兄弟随我一同前行。”众人商议一番,各自回去休息。
跃龙在重庆府读书时,和彭元锦之子彭廷机熟识,知廷机去年已回永顺,便提笔修书一封。信中写道:“廷机兄如晤:重庆一别,匆匆一载。近日久旱逢雨,草长莺飞,诚邀吾兄会猎于三峿山。所获飞禽走兽,或你我均分,或以各家猎获多寡而论。此山尤以盛产白鹇著称,望吾兄回信商议,并早日前来相见。顺颂时绥,弟跃龙。”写毕,命亲兵连夜前往送信。又吩咐道:“我后天将往象坤公子营中品茶会友,彭公子回信时,请他送往象坤公子大营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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