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手志摇摇头,严肃道:“这个我倒不知,杜公掌终究是听说的人多,亲眼见识的人少。起初,家父还怀疑魏大人是否不得民望,有人故意害他性命。后来经多方打听才知,魏大人自任扬州刺史以来,为官清明,百姓口碑相传,亦十分拥护,隐隐有取杜伏威而代之势。”
程处弼道:“这倒怪了,侯伯伯怀疑是杜伏威一系下的杀手,或是阚泽?或是陈寿?”
侯守志又摇头,道:“凶手必不是他们二人”
程处弼追问:“为何如此肯定”侯守志道:“一来魏大人胸口所受,未必便是杜公掌,天下武学多端,劲道刚猛的掌法未必便只有杜公掌。二来魏大人胸口受掌,催断胸骨刺穿心肺,但掌印上起檀中穴、尾至巨阙穴下一寸,总长不过五寸,必是出自一妇人之手。除此之外,周身再无伤痕,显是出掌之人一击即中,能在戒备森严的刺史府避开府兵耳目,想必轻功也极为高明”
程处弼沉吟片刻,道:“有理,我师傅也曾言道,若是内功修练到绝顶,一拳一掌都能有莫大威力,魏大人未必便是死于杜公掌之下。不过轻功极佳,掌法又十分刚劲的妇人,倒真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侯守志不语,程处弼又道:“你还记得当初陈都兴使得掌招么?”侯守志道:“大概还有三四分记忆,你要做甚么?”
程处弼道:“不过试探一番而已,陈都兴这路掌法,估计便是杜公掌,只要试探一下他是否还身具轻功便可。”
长孙冲道:“如此最好,眼下丽质殿下就在府内,陈县伯终究是反贼后人,不可不防。”侯守志点头,欲言又止。长孙冲道:“守志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有甚么说便是。”
侯守志小声道:“你们有所不知,有坊间传闻,当年杜伏威谋反一案,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长孙冲脸色一正,颇为愠怒道:“守志,你知道你在说甚么吗?杜伏威反唐谋国的信件,如今还在京畿衙内,铁证如山,如何做得来假。”
侯守志仍是摇头,道:“这信件真假,真个还说不清楚,在淮南、江南、岭南三道,早传遍了就是有人假造杜伏威笔记,传的是有理有据。而且,在三南道内,似乎有人想重启大纛,想为杜伏威鸣冤平反!”
长孙冲听了,忽地大怒,‘啪’地一掌重重击在几上,道:“这是私结党羽,叛上作乱!侯叔父为何不报?”
侯守志看了他一眼,道:“父亲早已上报陛下,不过陛下似乎并未在意,只下旨令父亲暗中调查,并未有甚么其他动作。”
长孙冲怒容显显,还想说话,却被程处弼挡下话头说道:“可调查出了些甚么?”
侯守志道“只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说出来也无用,不过听说他们的领头人似乎是个妇人。”程处弼道:“你是否怀疑,魏大人之死与这妇人有关?”
侯守志道:“不瞒你,我的确有此一疑,也曾暗中以江湖人士的身份打探消息,不过这些人行事极秘,一听到我这关中口音,便立马生疑,不敢与我深交。”
程处弼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和人接上头了,不过不得信任而已。”侯守志道“正是如此。”程处弼听完,沉吟不语。
长孙冲适才怒气上涌,乱了分寸,如今怒气平息,一下心思运转起来,知道侯守志处理的已十分得当,当下道:“这妇人既能高举大纛,必和杜伏威关系密切,陈县伯是杜伏威养子,不得不防他们两个暗中勾结,有私相授受,珠明玉暗之嫌。”
程处弼点头道:“有理,眼下还是先请陈家兄弟过来试探一番。”
侯守志肃穆道“总是要个由头,若是没个名堂,干巴巴便去请他,只怕不妥。”
长孙冲道:“无妨,你只差人去请便是,若他推脱不来,那也不必试探啦,事关丽质安危,便是让他兄弟见疑也管不得了。”程处弼也道:“你且使人去,我自有说头。”
侯守志见两个幼时顽幼如此迫切,不自觉暗提一道心思,沉首道:“那好。”说罢唤过仆从,吩咐下去。
那仆从一身皂衣,五短身材,得了少主人令,径往西厢而去,过不多时行至西厢第次,跨过门槛正见陈家兄弟聚在一起,行一礼道:“三位公子,少郎君请三位过堂一叙。”
陈都兴才与侯守志道别,见又来请,不由心生疑窦,问道:“不知道少郎君有何事?”那仆从道:“小的不知,少郎君只吩咐小的来请,并未交代原由。”
陈都丰道:“请带路巴。”仆从再施一礼,道一声‘请’字,径自在前边带路。陈都兴、陈都丰两人快步跟上,陈都灵本不愿随行,不过想起适才两位兄长对自己酣酣诫劝,不好拂了兄意,这才跟上。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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