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渊平也懒得为了这三瓜两枣和这牙人讨价还价，直接选了四个看着顺眼的婆子，厨娘要了一个最上等的，门房的话选了一个精神还算不错的老头。
至于这四个丫头，那个看上去就桀骜不驯的许渊平不打算要她。他来这里买下人是为了伺候自己的，可不是来找罪受的。
至于其他三个丫头，一个面无表情，打算认命的。一个眼珠子乱转，看上去很机灵的，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木讷的。
他打算从这三人之中选择两个人。
这个面无表情认命的，估计会比较温驯听话，那个眼珠子乱转的，看上去也比较机灵，至于那个木讷的，他就不打算要了。
于是许渊平就用手指指了指那个面无表情的丫头和那个眼珠子乱转的机灵丫头，说道：“就要她们两个吧。”
哪里知道，牙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个眼珠子乱转的丫头见许渊平选择了自己，不但没有半分惊喜，反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脸忧愁的说道：“公子容禀，我唤春燕，今年十三，原是山东逃难过来的，娘饿死在路上，父亲带着弟弟，为了过活，将我和阿姐以五两银子，卖给了人伢子。”
“旁边这个，是我的姐姐。换作春杏，今年十四岁，我们两个不单卖的，您要买的话，请您大发慈悲把我们一并买走吧。”
说罢春燕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那个名唤春燕的女孩儿，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的来历说了个清清楚楚。
她磕完头后抬起一张周正白皙的脸蛋，可怜巴巴的看着许渊平。
许渊平定睛看去，只见那春燕指着的女孩正是那个木讷的女孩，仔细看过去，二人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相似之处。
“公子，您有所不知啊。”
这个时候，牙人对着许渊平哄了哄手，露出一脸苦笑，开口说道：她们姐妹两个，在我这里耽搁也有大半年了。只因姐姐是个哑的，妹妹就不愿单卖，非要带着姐姐才肯舍人，卖了几次，都是在主家不肯好好做活，逃了出去，回到我那里来，挨了不少教训，可这妹妹还是屡教不改。”
“您要是连带这个哑巴姐姐一起买走，我做主，这二人您给五十块大洋就成。”
这对姐妹半年来可没少吃少喝这人牙的，为了尽快出售这二人，防止砸在手上，他破天荒的便宜了五个大洋。
“哦，竟有此事？”
听到人牙这番说来，许渊平突然之间来了几分兴趣。不是因为人牙便宜了几个大洋，而是因为这对哑巴姐姐和口齿伶俐的妹妹。
这妹妹可还真称得上是有情有义。
这哑巴木讷的姐姐能够摊上这么一个重感情的妹妹，也是她的幸运。
沉吟片刻后，许渊平指着木讷少女开口说道：“即是如此，那这个哑巴我也一并买下吧。”
远在天边的什么战火纷飞，国破家亡，百姓流离失所，许渊平是管不过来，也管不了的。
可这近在眼前的这对姐妹花，有缘碰上了，他还是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听到这人连带自己的哑巴姐姐一并买下，那个眼珠子乱转的春燕大喜过望，连连向许渊平道谢。
少女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欢快的情绪，却如黄莺出谷一般，悦耳动听。
“公子您真是有眼光啊，这两姐妹只是有些许是营养不良，看着有些憔悴，等到养上一些日子，个个都水嫩得很。”
“不管是让她们干活，暖床，缝缝补补，那都是在行的。”
这个时候，人牙子听到这两个赔钱货许渊平愿意一并买下，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连连称赞许渊平有眼光。
“起来吧，地上凉。”
许渊平见春燕还跪在地上，一脸淡然的叫她起来。
许渊平却没有在意这人牙子的夸赞，他愿意买下这两姐妹，也是看在这妹妹重情重义的份上，愿意帮她们姐妹一把，否则她们砸在人牙子这里，也不好过。
那人牙子先是高兴了半晌，随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那您之前选的那个丫头还要不要了？”
人牙子指了指那个一脸平静，认命的丫头。
那面色平静的丫头见事情可能会出现反复，也是抬起头来，皱起眉头，脸色微微起了些变化。
“这个既然已经选定了，那就不变，这三个我都要了。”
“唉，那就好，那就好。”
“人牙子一听，许渊平要多买一个丫头，凝重的表情立马又变得欢快起来。”
“你把他们都算一下多少钱，我付了钱早些带她们回去早些安置她们。”
“好嘞，公子，您稍等，我马上给您算好。”
人牙子坐到桌上，拿起算盘就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看那架势，熟练得很。
不一会儿就把价格算好。
就在许渊平要准备付钱的时候，那个之前一脸不服，嚷嚷着不卖掉自己，也不去给人家干活的那个丫头，也给许渊平跪下说道：“求公子您大发慈悲，把我也一并买走吧。”
“你个死丫头，去去去，一边去，别得罪了贵客。”
人牙子眼瞅着许渊平钱都准备付了，这个桀骜不驯的丫头这个时候冲出来搅局，要是惹到客户不高兴，把到手的买卖给弄丢了，那他岂不是亏大发了？
故而人牙子连忙驱赶这个小丫头。
“且慢！”
许渊平斥退人牙子，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小辣椒，笑着问道：“你之前不是还说不卖自己，也不去给人家干活吗？怎么这么快就改变心意了？再说了，你不干活，我买走你做什么？”
少女似乎听到许渊平的提问，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就要来了，抬起一张娇媚如春花的脸蛋儿，幽幽地说道：“公子，我之前不愿意让人家买走，现在愿意求您买走我，那是因为我知道您是好人，所以我愿意让您买走。”
“您放心，您买走我绝对不亏，我会做的事情可多了，我会做饭，会针线活，衣服，裤子，袜子，鞋子，床单，被套我都会做，给您暖床叠被子也行。”
“只求您能够大发菩萨心肠买下我去。”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好人的？”
许渊平不解的问道。
“您连那个没人要哑巴姐姐都愿意买下，所以您自然是好人。”
丫头脆生生说着，将螓首偏到一旁。
这个丫头的求生欲看上去很强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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