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她探起头,“约会不会是这样的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可以和你去约会,就像那些情侣做的那些事…”声音不知不觉地小了下来,最后便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莫名的疲倦。
“明明是你先这么做的,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她这么说,似乎又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吱呀,吱呀,那大概是床垫里的弹簧挤压着床板的声音。
…
叮叮叮,轻快的铃声,我不想睁开双眼,想由此的睡下去。
这是一场梦吧。
哐当,哐当,尖锐的声音,大概是莫艳在摆弄厨具吧,随后便是火焰被点燃喷涌而出的声音。
呜呜呜,像是哭声。
“还不起床吗?”
嘀-嘀-嘀-嘀,闹钟再次响起。
…
滴答,滴答,滴答
…
“莫艳,我...”看着碗中一根根干净的面条。
“嗯?”她抬起头。
“没什么。”
夹起面条,置于口中,清淡的味道,饱得了果腹,却不值得回味。
一股强烈的反胃随之而来。
不知名状之物,随着胃酸被我吐入碗中。
“抱歉。”我捂着嘴,端起碗,向卫生间走去。
莫艳抬起头,面无表情。
…
叮叮叮…
哐当,哐当…
呜呜呜…
嘀-嘀-嘀-嘀
哗啦,哗啦,哗啦…
…
开始的几天我还会看书,但后来那些文字也变得味如嚼蜡。
我便不想再思考。
坐在窗旁看着窗外的流云,想象着自己就在那云端。
靠在墙边盯着洗衣机中翻滚的漩涡,仿佛自己就身处在其中。
或是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不厌其烦地。
…
叮叮叮…
哐当,哐当…
呜呜呜…
嘀-嘀-嘀-嘀
哗啦,哗啦,哗啦…
…
滴答,滴答,滴答
…
“这就是你想要的…莫艳?”在晚餐后,睡觉前,就像往常我在床边低头坐下,房间没有开灯,也没有必要开灯,凭借着窗外的月光便可看清这个狭窄的空间。
“什么想要的?”莫艳依然望向窗外。
“这样的生活。”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是。”就像以往简洁,毫不犹豫地回答,她转过视线,望着我。
“这样的生活?”像是不相信她的回答,不由得反问。
“有什么不好的吗?”她装身站起,走到我身旁,坐下,回望着我。
“这样不就是将自己封闭吗?”
“嗯。”她点点头,随口答道。
“为什么啊!
我吼了出来。
或许是我平生以来第一次生气…就是因为对她的行为不解吗?亦或是对这样生活的疑惑?
“有什么不好的吗?”似乎对我突然发脾气有些不满,扭开身子,移走视线,“这里衣食无忧,很适合生活,很适合你我这样的人。”
“你我?”我愣住了。
我和莫艳?
我希望自己能够向她那样豁达,看淡一切,没有所求,没有所需,只是活着,思考着,可是我做不到…
而且莫艳的漠不关心并非是逃避,也不是视而不见,是一种自然无为的境界。
“不对,莫艳,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你在逃避,是什么?莫艳!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我们去面对好吗?我们一起。”
不知为何,我抓住了眼前少女的肩膀,她很轻盈,也不抵抗,任我将其拉向身前。
她抬起头。
那清澈的双眸此刻却是茫然,令我失语。
“你可以离开。”她却说,“只要走出这房间,你的生活就会回到以往计划的正轨。”
“不,我不会就这样离开,你这样未免也太任性了,一会要我留下来,一会又要我离开?”
“那是因为,奕明总是多管闲事。”她抬头仰视着我,“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你说我任性,最任性的不是你吗?每次都是这样!”
此刻的莫艳不再是那个自然的少女,她吼叫着,碧眼无神着,双手握住我的手臂,指甲刺进我的肌肤。
“是啊!是我最任性,那是因为…大概是因为,我爱你啊,莫艳。”
狭小的空间瞬间宁静。
即便是那一刻也不停的挂钟,窗外的知了。
不再怀疑…那些暧昧的情感。
无意中说出…这样的告白。
而莫艳...
莫艳只是平静地看着我,对视着我的双眼。
没有说什么,只是松开双手,稍稍望向别处,淡然地一笑。
“你根本就不明白。”超然地一笑。
在那竹林的缝隙中她也是这么一笑,仿佛看透了一切,仿佛明白了一切,顺其自然的一笑。
但是,此刻我要否认这样的唯美一笑。
“不,我不再怀疑,我是明白的,不需要任何理由,第一次在竹林的小道上我就已经爱上了你…”我紧紧地抓住她的双肩,向她毫不保留地告白着,“所以啊,莫艳,不要将自己封闭,我们一起去面对,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
“所以说…”单薄的肩膀颤抖着,“你根本就不明白!”
双手将我推开。
“唔…”
那是一股不应该来自那样瘦弱身躯的力量,如断了根基的大树,下一瞬我便跌在床上。
我想爬起,却连手指都无法移动,仿佛筋骨被铁丝缠绕,仰天被拴在这冰冷的床上。
而莫艳,脸上柔和的线条此刻却微妙地变化着,仿佛在忍俊不禁,又仿佛在强颜欢笑,或是悲伤,亦或是无奈。
“你说…”莫艳曲起身子,双腿跪在我身体的两侧,就这样压在我身上,“你一定会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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